公子您,是老奴看著長起來的。長公子發句話,請房中那位出來,給御紓見個禮吧。”
雨航在內室聞言,情知躲不過,索性整了衣衫轉出來。行至沈驤身後對著賀鳴撩袍跪拜:“草民蕭宇拜見御紓。”——“蕭公子果然好品相,靈若瑞鹿,貴有仙姿,松骨梅顏竹質蘭心;難怪能得鳳郎青眼多方迴護。”賀鳴故意用扇子往沈驤臂上拍了一下,隨即哈哈一笑:“罷了。在下的差事辦完,這便回去交旨,不耽誤沈大人養病了。”
雨航屏退兩名侍女,拿起筷子取了一箸菜布在沈驤手邊。天家賜食是必要盡數吃淨,可是眼前這滿桌的菜餚,不要說沈驤本來微弱吃不了許多,即便是胃口好,也不見得吃得下去。其中道理不言自明,佳餚多得很,要看你有沒有足夠大的胃口來裝。
沈驤關照雨航留了幾樣清淡菜式,可供兩人用餐,其餘的都分送到慕超謝琛的侍妾處,也算是替皇帝搞了一回“澤被萬民”。
“那位一再賜食賜藥,如今又賜下宮人來供使喚。看來是格外加恩,已表明送親使的差事推不掉,還要我出去走這一遭。”驤撥弄著食碟中的一枚翡翠青瓜嵌蚌尖,摳出了蚌尖放進口中慢慢品著。滾油西子舌,清淡脆爽鮮香不膩。他以為座上龍座,就真能拔盡多嘴人之舌,哼~~~
御書房中,睿嘉帝手上的書頁足有半個時辰未見翻動。賀鳴和守忠交旨回覆之後,睿嘉帝只是冷笑著說了一句:“沈鸞儀的日子過得真也自在”隨之便是如此這般,眼盯書頁面沉似水。
終於守忠上前請示晚膳吩咐擺在那裡,睿嘉帝將書卷狠狠摔在御案上,團龍袍袖橫掃而過,將案上奏摺帶落到地上。龍袍身影徑直出了御書房,守忠略看了下方向,低聲叫過一名小內侍,讓他快步跑到前面去知會御紓秦閬準備接駕。
安祚侯羅嵩心中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他本還擔心女兒若是得知結親真相後,是否會哭鬧起來。尤其是還要忍性,同男妾在一個門中行來對去的,這讓大家閨秀如何能忍?
羅鍇為此反覆確認羅瑋的心思“瑋兒,你當真想好。此人來日即使寵冠一朝,亦是福禍相依。與你婚後生活,只怕是禍多於福。你需要相當大的容忍定力才行。再則,他身邊現就養個小倌從良孌童;日後這等人物必是少不了的,你都能見得了麼?為兄的實在不願你委屈自己;千錯萬錯總歸是為兄言行失當,連累了小妹更連累了皇后娘娘。”
羅瑋聽完堂兄的敘述之後,未作出任何不快反應,只是紅著臉款款而去。羅氏叔侄二人就此歪打正著也都大大鬆了一口氣。
轉日羅鍇領著家丁,轉成往鸞衛小築遞上拜帖,只為登門給未來妹婿送療傷藥酒。
慕超伸手按住雨航,不准他有所對峙動作,隨之親自到門前將羅鍇讓進門。
羅鍇對此心照不宣。大致環視了所在的內廳擺設之後,將藥酒盒子放下。
“耀庭兄折節置身於陋室,倒是委屈了。”沈驤接過茶盞放在几案上,轉而和顏關照雨航退出。——“怎會怎會,鍇絕無半點那樣的心思。只是難以想象,以賢弟出身即當朝得聖券之厚,起居家舍竟是如此簡潔。實在與賢弟身份不襯。”
可以想象身負榮寵之下的錦衣玉食,廣宅美妾,珠玉滿堂,寶馬香車,卻實難想到,同樣出身世家子弟的沈驤,起居之用只夠得上是簡潔之說。若非屋主在前,只說是居於此間的是鶴髮雞皮的隱士修士,羅鍇必是信而不疑。
“驤自幼隨家師習武遊歷,習慣起居陳設簡單隨手,年年歲歲一床書,閒適自在。況乎靠珠玉俗物誇身份,又能高出多少。金馬玉堂廣廈明窗,夜宿不過一席之方罷了。”伸手向茶盞讓了一下,復開言。“有勞兄臺今日親來送藥,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