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要成大事,得要相忍互重。”
梁癲咆哮道:“相重是互相尊重,天下那有我忍他,他不忍我的事!他殺了養養,我不殺他,我是人嗎!”
鳳姑道:“可是,他為什麼要殺養養?”
忽聽杜怒福平聲道:“人是不會殺死自己心愛的人的。蔡狂很愛養養,他沒道理會殺她的。”
杜怒福痛喪愛妻,鐵手怕他生受不起這般打擊,卻沒料他開口說話,還能心平氣和,持平論事。相比之下,梁養養忽然身亡只令他一愣,杜怒福的反應才教他大震;他向以沉凝穩重見稱江湖,但乍見愛妻喪命仍能這般氣定神凝,鐵手也自嘆弗如。
就在這時,一人急奔而入。
這入左頦有一顆大瘤。
正是,“青花四怒”中的陳風威,因疾奔急馳,氣喘未定。
“報告會主。”
然後怔住了。
因為來人已看到會主夫人身亡於地。
杜怒福知道自己手下一向強幹精明,尋常事不會倉促入報,便問:“什麼事?”
陳風威張大了口,只說:“……會主………會主夫人她……她怎麼了……”
其實,他問的時候也一眼看得出來:會主夫人是“怎麼了”,所以,他問的問題已不需要答案,而發問的神態是傷心欲絕。
杜怒福不答他,只問:“是什麼事,你說。”
陳風威這才說出:“剛才小趾拿了夫人的手諭,到第七樓來,向我提取金梅瓶,我見既是有夫人的手令,也就交給她了。現想來有點不妥,所以就急著上來向會主報告一聲,沒想到……”
他的臉肌抽搐著,彷彿頦上的瘤也脹大了起來。
誰都看得出來,“青花四怒”不但對會主忠心,對會主夫人也很有感情。
“是了,便是了!”梁癲吼道,“那廝便是為了奪取金梅瓶而害死養養的!”
杜怒福卻道:“可是,她卻是死於‘小我劍’下的。”
此語一出,鐵手對杜怒福的震異,轉成了欽佩。
原來養養的傷處只有一道,同時也是致命傷,那是在咽喉。
那一道創口,把她的氣管割斷。
但傷口卻只滲出了少許血水。
凝結在傷口旁的血呈綠色,像一抹青苔般的鏽色。
——那是梁癲的“小我劍”才會造成的傷口!
千萬不要
梁癲氣煞。
他幾乎沒躍起來三丈高。
“難道我會親手殺我的女兒不成!?”他咆哮狂吼,“難道我會為了陷害那姓蔡的禽獸而殺害自己的寶貝女兒不成!?”
他一把揪起杜怒福:“我不是你,你瞪著眼當烏龜王八,那是你的事!你手指拗出不扳入,偏幫外人,也是你的事!我可要為養養報此血海深仇!”
他悻然甩下杜怒福,向天長號:“你殺了我女兒,還嫁禍給我!姓蔡的,我再教他活下淚眼山,我就當王八!”
他一面說,一面連身也不回飛退,他退得比前掠還快,遇牆穿牆、遇柱裂柱,陳風威想要攔他,他雙目乍金,陳風威打了一個寒噤,梁癲已飛空躍了下去。牆破裂出,午陽驟射而入,眾人都眯起了眼,或以袖遮目。
他們設宴原在第三層樓,梁癲飛降而下,宛若大鳥,日影為之一黯,四周唿嘯急鳴,此起彼落。
陳風威急道:“會主,咱們要不要截下他——”
杜怒福馬上決定:“千萬不要,狂僧不可能殺養養,你們也斷截不下他,自己人打起來,徒增傷亡!”
陳風威得令。
他立即掠到牆塌之處,怪叫三聲,宛若夜鳧。
他叫聲一起,其他的唿哨立即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