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毫無理由地趕他下山時,他才會如此痛心。從此之後,他不再對任何人放感情,也不在乎任何人,因為他不想再嚐到心痛的感覺了。
諸葛小雨的出現,卻讓他再次回想起那年被人拋棄的傷痛。是故他痛恨看到那小子!
可他對師父有過承諾,他得實踐,那是他欠師父的恩情。
可師父……怎麼這樣便去了?
一股撕裂般地苦扯住楚狂人胸口,他砰地一聲重重關上窗,趕忙在傷痛佔領他的心時,將所有感情全都推出心門外。
他凜起臉色,黑玄眸光如冰,依舊是那個讓人不寒而慄的狂人將軍。
他要讓諸葛小雨知難而退,要讓諸葛小雨連一年的時間都待不到,便收起包袱離開狂島。
楚狂人推開內室的門,打算叫起睡在外室的諸葛小雨。
“諸葛——”
“你起床了啊。”
正盤腿坐在地上的諸葛小雨,一個躍身便竄到楚狂人身邊。
她揚起嘴角,原是想笑,卻在對上他那張鐵臉時,赫然想起他叫她不準笑的命令。
“早。”諸葛小雨的盈盈笑臉頓時轉成苦瓜臉,悶聲說道。
“你很早起?”楚狂人問。
“對啊,我已經起來半個時辰,練完一套拳法了。”而且餓到前胸貼後背了。
楚狂人望著諸葛小雨精神奕奕的小臉,發現早起這事整不倒人後,他當下便決定,待會兒帶著這小子到練武場上練軍,之後再去巡視小島護城牆之興建。
他巡視,諸葛小雨則去築磚牆。
縱使諸葛小雨力大無窮,他就不信那麼瘦小的身子能抵得住一整天或者是數十日的操勞奔波。
“要我端熱水讓你盥洗嗎?”諸葛小雨大聲問道。她沒當過小廝,不過向來都是一個勤勞女兒,這些事難不倒她。
“我不用熱水。”楚狂人說。
“太好了,我正巧提了一木桶冷泉水準備要給你洗臉呢!”
諸葛小雨沒待他接話,手腳利落地將木桶拎進了內室。她手拿葫蘆圓杓,熟練地將水倒入黃銅盆,並擺了條手巾、放了根洗牙用之楊柳枝及一碗漱口水。
沒想到她這個小廝還做得挺有摸有樣的嘛!諸葛小雨雙手抆腰,得意地揚起唇角。不過笑聲才逸出嘴角,她便很快捂住了嘴。
楚狂人瞪著諸葛小雨,直到那些笑意全消失無蹤。
“我現在想用熱水。”他擺明了要整人。
“喔。”諸葛小雨點頭,完全不疑有他。“那我去提熱水。”
“不用了。”他學不來浪費這事。
諸葛小雨往旁邊一站,看著他利落地彎身盥洗。她好奇地往他高大身軀旁一站。
哇,他就連彎下腰都還比她高呢!
咕嚕,咕嚕。
諸葛小雨急忙壓住肚子,試圖擋住飢腸轆轆的叫聲。
楚狂人抬頭,額眉眼上都還染著一層水氣,一顆水珠在他烏黑長睫上滾動著,染溼了黑睫,映得他一雙眼瞳裡都是水光。
諸葛小雨瞧著他黑漉漉眼珠,竟不自覺地屏住呼吸,並將肚餓一事全拋到了九霄雲外。
“手巾——”楚狂人眉頭一皺,粗聲喝道。
“手巾……”諸葛小雨怔怔地重複著楚狂人的話,根本不知道他說了什麼。
楚狂人濃眉一擰,眉眼間距離一縮近,那兩道眸光是更加深邃了。
諸葛小雨此時又覺得他的眼珠子像極了她最愛的糖蜜龍眼子,可口至極哪!
“算了!沒用的傢伙。”楚狂人舉起袖子擦去臉上水珠,眉眼兇惡了起來。“你幹麼直盯著我?”
“我也不知道……”諸葛小雨扯著發,才別開眼,卻又很快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