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帶。
他們只開了一輛車,方安宴開得那輛越野,幾乎沒有爭議,司機被打發走了,姬菲直接像末世裡面無數次那樣,鑽進了駕駛位。
但是他們已經沒有危險的路況要去闖,也不需要姬菲純熟的駕駛技術帶著他們逃命,車子緩慢地駛離了酒店,滑入車流。
而此時,在酒店樓上的某個房間裡面,午振飛正穿著一身浴袍,站在窗邊,頭髮還滴滴答答地朝著下面落水,他手裡拿著毛巾,卻沒有擦,只是盯著君月月他們開走的車子。
這一次,他心裡沒有了註定要和他喜歡的人分別的拉扯,而是一種奇異的平靜。
一路順風。
午振飛在心裡說道。
沒有人知道,他在深夜醒來,發現回到了正常的社會,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而這一夜,他又經過了怎樣的心路歷程,在君月月在前臺打聽他的時候,交代他們說他不在。
一切並沒有崩潰,他沒有害死那麼多人,午振飛的手按在窗戶上,手心溼漉漉的水漬,和窗外的一片冰花貼在一起,他卻毫無所覺。
下雪了。
門被敲響,一遍又一遍,午振飛看著烈日晴空突然飄雪,慢慢地笑起來。
他轉身,開啟了房門,看到門外的人之後,表情如常地問,“有事嗎?”
明珍連頭髮都沒來得及梳,她站在午振飛的門外,赤著腳,眼淚在眼圈裡面轉了幾圈,情緒幾度要崩潰。
她做了一個特別漫長的夢,夢裡太可怕了,最可怕的不是她跳進喪屍群,而是她殺了午振飛,她用刀子捅了他!
明珍有些哆哆嗦嗦地看著午振飛,她是有多麼的喜歡他,只這一眼就能夠看出,她在為了不能夠確定的夢境愧疚,她怕午振飛生她的氣,她……
“進來說吧。”午振飛用毛巾擦自己的頭髮,側身讓開了門讓明珍進來。
明珍赤著腳進來,有些焦灼地抓著自己的衣服,看著面對窗邊,背對著擦頭髮的午振飛,最終還是開口道,“我做了一個夢……”
午振飛的動作有片刻的凝滯,但是隨即神色如常地放下了毛巾,認認真真地看向明珍。
他在門鈴響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是她了。
他在看到那六個人清早上聚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所有人都記得那個夢了。
他卻什麼都沒有,只是仔仔細細地看著明珍,問她,“做了那樣的夢,你還是很愛我嗎?”
知道那樣平庸,自私,優柔寡斷,甚至無能的他,她還會愛他嗎?
明珍整個僵住,接著一直忍著的眼淚唰的掉下來,死命地點頭,但是先開口說的,卻是對不起。
午振飛笑起來,他從來沒對明珍笑得這麼明媚過。
他對著明珍張開雙臂,說道,“過來。”
明珍劇烈地抖了一下之後,像個小炮彈一樣彈進午振飛的懷裡。
午振飛收緊手臂,輕聲說,“我們不離婚了吧。”
明珍哭嚎得很大聲,但是午振飛始終沒有放開她,緊緊地抱著她,縱容她把眼淚和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