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塊的,咱們的目標,就是衝著今年秋闈、冬衣,還有明年的春闈。”
幾人談得熱火朝天,大致定下了個章程。綺年想想又說:“這生意也要慢慢地做,一開始賠了不要緊,只要找對了路子,平平穩穩一定能賺錢,你們也不要心裡緊張,只要用心去做,便是賠了也是我的命,不怪你們。”
小楊連忙站起來,正要說話,忽然雅間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粗布衣裳頭戴斗笠的人影猛地閃進來,反手掩上門,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已經拖過站得最近的如鸝,一把錚亮的匕首架到如鸝脖子上:“都禁聲,我不想殺人!”
眾人已經到了嘴邊的驚呼硬生生壓下去,如鸝已經嚇得哭都哭不出來。到底綺年冷靜點:“你想做什麼?我們不會叫,你先放開她。”
那人乍聽她的聲音,咦了一聲,當真放開了如鸝:“周姑娘?”
這聲音確實有點像,綺年對著那張抹得灰頭土臉的面容仔細看了一下,猛然記起來了:“你是周——”這不就是在成都江岸上跟趙燕和一起上船的那位周鎮撫嗎?打扮成這樣是為哪般?而且怎麼他一進來,這空氣裡就好像多了股血腥味?
綺年目光往下一溜,果然發現周鎮撫腹部的衣裳已經被血染紅了。周鎮撫大約也有些懊惱:“驚擾了,我——”眼睛往窗戶一看,顯然是準備跳下去,但是此時,樓下街道上已經一陣騷亂,周鎮撫兩道眉微微一豎,握緊了匕首,猶豫地看了綺年一眼:“周姑娘,只怕要得罪一下……”
“等等!”綺年一看就知道他是打算抓了她當人質。媽呀,還不知道下面來的會是什麼人呢,那些人會管她的死活嗎?萬一不管不顧連她一起來個亂箭射死,那不是太倒黴了嗎?
“若周鎮撫肯信我一回,就到門後去……”
茶樓的掌櫃正在打算盤,就聽門外人聲鼎沸,一抬頭,一隊穿著五城兵馬司服色的帶刀人已然衝了進來,為首的厲聲問:“有沒有一個穿褐衣戴斗笠——”話猶未了,就聽樓上一聲尖叫:“啊——”這隊人馬頓時扔下掌櫃,直衝樓上。
樓上全是雅間,為首的帶刀人抬腳踹開一間房門,只見地上躺著個男僕,抱著肚子蜷成一團,屋子裡椅倒桌翻,一群丫鬟婆子在地上圍著個十三四歲的姑娘,正抹著眼淚又喊又叫。雅間的窗戶大開,帶刀人一眼就看見窗臺上一道血跡,當下厲聲喝道:“怎麼回事!”
一個年老嬤嬤抹著眼淚道:“方才突然有人闖進來,拿刀架著我們姑娘的脖子不許我們出聲,可嚇死人了……”
帶刀人不耐煩道:“後來呢?”
年老嬤嬤指著窗戶:“不知怎麼的,他從那窗戶跳下去了。軍爺,求你們救救我家姑娘!”
帶刀人對最後一句話置若罔聞,搶到視窗往下看了一眼,只見樓下地面上碎著一隻花盆,還有行人正抬頭往上看。茶樓背面這條街較為偏僻,但沿街向前數十步就是文昌廟側門,那裡卻是極熱鬧之處,人若是逃到那裡,是萬萬難以抓到的。
帶刀人目中閃過一絲沮喪,轉身對手下大喝:“快追!哪怕封了文昌廟也要把人抓到手!”若是再讓他跑了,不知有沒有這麼好的機會。至於躺在地上受驚過度半死不活的那姑娘,他自然不放在眼裡。
綺年聽著呼喝之聲遠去,一軲轆從地上爬起來:“周大人?”
周鎮撫從門背後挪出來,踹門之人力量太大,門板直接拍在他身上,腹部傷處似乎又裂了開來,但總強過被抓住:“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日後——”
“不用了不用了。”綺年趕緊打斷他,“小楊把你的外衣脫下來給周鎮撫換上,周鎮撫快走吧,我們也趕緊走。”千萬別再有日後了,這種事誰還想碰上第二次嗎?
周鎮撫一句報恩的話還沒說完,恩人已經像避洪水猛獸一樣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