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睿智。其實,民女頗有自知之明,絕非什麼天縱英明之資,但以京城中無數世家貴女而言,比民女更為聰慧者不知凡幾。只是如今世道,閨閣女子足不出二門以外,男子外事亦不入二門之內,又何來眼界呢?即如民女,無非是父母嬌縱,不曾太過拘禁,是以在外頭稍許看了些事而已。若因如此而許民女以睿智二字,著實惶恐。也恐對天下女子,有不教而誅之意吧。”
趙燕恆靜靜聽了,微微笑起來:“想不到一句讚許之語,倒引發姑娘這番感慨,是恆言語不慎了。只是此事――若我說這是最後一次勞動姑娘,不知姑娘是否相信?”
綺年真想說:我不相信就可以不幫忙嗎?想想這話說了也無益,這種特權階層,哪裡有理好講呢?只好無奈地道:“只願世子記得今日之語。”
趙燕恆立起身來,就對綺年深深一揖。這倒把綺年嚇了一跳,趕緊側身閃避:“世子這是何意?”上次已經有這麼一個禮了,那時候是謝她幫了金國廷,這次又是要做什麼啊。
趙燕恆沉聲道:“多謝姑娘屢次相助,此時無以為報,日後姑娘若有驅使,在下敢不聽從。”
這,這也說得太厲害了吧?我一個小小的草民,敢驅使堂堂的郡王世子?綺年只覺得腦門兒上一層虛汗,乾笑道:“世子說得太過了,想來我也幫不上什麼大忙,哪裡敢求報呢。”
趙燕恆卻肅然道:“姑娘或者自己不知,然而牽一髮而動全身,姑娘幾次相助,非但於恆個人乃是大恩,便是於家國天下,亦是有益的。”
媽呀,這帽子就更大了,我可沒想救國救民哪。綺年覺得腦門兒上的汗冒得更厲害了:“世子究竟是要民女做什麼事?”可別讓我殺身成仁,那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正月裡,恆山伯府要開梅花會。”
怎麼又是恆山伯府?如今冷玉如都嫁到西北去了,綺年真心不想再跟恆山伯府打任何交道。
“姑娘可知道,恆山伯府世子鄭琨納秦蘋為妾了?”
“知道啊。”世子大人您不是還去鬧過洞房麼?
“姑娘是否想過,鄭琨為何要納秦蘋為妾?”
“這――難道不是偶遇然後――”雖說秦蘋是東陽侯府的遠親,但現在名聲似乎已經不大好聽,做個妾也沒什麼吧?
“要知道,當日在湖石後聽見那二人對話的,除了姑娘與韓姑娘之外,就只有秦蘋了。而且當時姑娘與韓姑娘隱藏甚好,估計直到今日,除在下外,也少有人知當時姑娘也在那湖石之後。”
綺年悚然一驚:“世子的意思是――懷疑那人是鄭――”當日被殺死的丫鬟是秦蘋的侍女,偏偏秦蘋又叫嚷著是遇了歹人,如果綺年是那接頭的什麼公子,做賊心虛,多半要懷疑秦蘋是不是看見或者聽見了自己。
可是要想殺秦蘋滅口,那就難得多了。一來秦蘋是女兒家難得出門,二來她怎麼也是東陽侯府的親戚,真要被人殺了,還不得掀起軒然大…波?如此一來,將秦蘋娶回去――啊不,是納回去――似乎真是一個比較妥當的選擇。即使秦蘋發現自己的丈夫是殺人兇手,她敢說出來嗎?
“當日鄭琨納妾,我曾慫著要去鬧洞房,想看一看秦蘋的反應。只可惜,被鄭琨推拒了。”越是推拒,他反而越有些疑心,“如今內宅之中我不能進入,只能勞煩姑娘代為試探一二了。”
綺年揉揉太陽穴:“世子,我只是一介小小蟻民,只想著安安靜靜過日子,如今屢次捲入風波之中,實非我所願,亦非我所能。只願世子記著承諾,此後容我安靜度日。否則,我一介平民,遲早是要被這些事碾得粉身碎骨的。”
趙燕恆微微低下眼睛,露出一絲愧色:“是恆等男子無能,竟致勞動姑娘涉險。只是事關大統,不得不如此。”
“我記得昀郡王之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