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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為那個男孩的微笑太溫柔,還是他伸出來的手,讓她有一種被拯救的感覺。

那一年市丸銀十三歲。

那一年是十六年前,一個沉悶的雷雨的夏天。

他們就真的住在了一起,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和一個十三歲的男孩,在新宿燈紅酒綠的浮華背後過著相依為命的流浪生活。她問銀為什麼要把自己撿回來給他添麻煩,銀笑嘻嘻地說如果我不把你撿回來,被那些變態大叔撿到就慘了呢。她笑著問說難道跟了你就不慘麼?家徒四壁呢!他飛快地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把她摟在了他並不強壯的懷裡。

“兩個人,一起活下去會比較有趣吧~”

那是在那一年的聖誕節,他們抱在一起取暖的時候。那個時候她真的以為,她和銀就會這樣一直生活下去,過著雖然辛苦卻充滿了溫馨的日子。

他們的生活來源主要是小偷小摸外加打一點零工。銀對亂菊說他也是離家出走的。他很少說他自己的事,只是亂菊發現他好像一直在躲著什麼人。半夜裡他不時地會從噩夢中驚醒,大汗淋漓地尖叫著,臉色蒼白。看到她在一旁擔憂的眼神他就會伸出手臂抱緊她,沉默不語。如果問他,他也只是笑嘻嘻地打著哈哈不肯說實話。從亂菊認識銀的第一天起,銀的臉上就是那副面具一樣的笑容,十六年來一直都沒有改變。

在他們一起生活的第二年秋天,亂菊終於知道了銀的噩夢來自何方。

那天像往常一樣,在便利店打工的銀到她做服務生的居酒屋接她回家。剛走進他們住的破舊公寓所在的小巷,一群黑衣的男人突然從兩側的建築物裡衝了出來,把他們團團圍困。銀的臉色,在看到領頭的男人出現以後瞬間就變得慘白。

身材修長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皮裝,藍色的短髮下是一雙讓人不舒服的爬蟲類一般的眼睛。他怪笑著走上前,邊走邊說:“沒想到你這個小鬼還真會逃!居然從大阪給我逃到東京來了啊?難怪我找了你快三年才找到!!有種啊,銀!”

銀的身體輕微地顫抖著,緊咬著嘴唇不說話。亂菊莫名其妙地看看他,又看看那個怪笑著的男人。男人滑膩的手捏住了她的臉,從他的嘴裡噴出像是消毒水一般奇怪的味道,詭異的笑聲聽起來像是黑夜中鳴叫的梟:“嗬!好正點的小妞!你很有本事嘛!嗯?你……行嗎?”

“呀啊!”男人的大手伸進了亂菊的衣領,她尖叫著甩手一個巴掌打在那男人臉上,驚魂未定地逃開。男人啐了一口唾沫,銀擋在了她和那個男人之間。

“放過她,涅先生!”銀的肩膀在顫抖。在這個恐怖的男人面前他似乎完全喪失了抵抗的能力,但他依然語氣堅定地說:“請你放過她!和她沒有關係!”

男人怪笑著:“放過她?桀桀,你想得太美了吧,銀!”

男人打了個手勢,他的手下就分作兩堆,分別圍住了她和銀。接下來的噩夢,亂菊這一輩子都忘不了。那麼明亮的滿月,美好、恬靜、柔和、聖潔,卻離她那麼那麼地遙遠,遙遠得這一輩子都無法企及……

她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終於昏死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她還以為下雨了。水滴落在她麻木的臉頰上,很奇怪卻是溫暖的。她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身上蓋著一件外套,正被銀抱在懷裡。一滴一滴溫暖的水滴從銀那雙鮮紅色的眼眸裡滾落,落在了她髒兮兮的臉上,又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在冰冷的塵土中。她伸出手臂摟住銀的脖子,默默地閉上眼睛淚流滿面。

那天晚上,銀終於告訴了她有關自己的過去。他告訴她,那個男人名叫涅繭利,是關西黑道上一個赫赫有名的人物。他是關西人,他父親欠了涅組的錢,就把他送給涅當作了禮物,整整兩年。後來他終於逃走了。他以為逃到東京就沒事了,涅總不會為了區區的一個玩物特意從關西跑到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