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二皇子的腦袋,你還是趕緊離京,走得越遠越好。”
言盡於此,蔣唸白不再多言,與羅銘分道而行。
羅銘回到家中,叫過流煙和燕君虞。
他一路細思,蔣唸白說的有道理。自己沒有真正在權利的風口裡生活過,恐怕低估了這裡面的危險。
羅銘前一世雖然也經歷過幫派之間的爭鬥,但那些爭鬥的目標明確,戰爭的脈絡羅銘也摸得很清楚,他可以在其中游刃有餘的打倒敵人,儲存自己。
可現在,他才剛來這個異世界,很多事情都只是瞭解到膚淺的表面,這幾日與蔣唸白相交,羅銘就被他所說的那些派系、黨爭弄得頭疼,那實在不是現在的羅銘所能把握和戰勝的,羅銘心生退意,他覺得,這個京城不能再呆了。
羅銘向流煙和燕君虞表明心意,“我想盡快離開京城。”
流煙見羅銘面色凝重,身上還沾著些血跡,急道:“怎麼了?有人行刺?你受傷了?”從前太子就時常被人暗算,流煙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羅銘笑道:“沒事,剛才與人打了一架。”
他們三人之間已經沒有秘密,也不必說話繞彎子,羅銘開門見山,直接問道:“我要離開京城,你們二人如何打算?”
流煙想都未想,答道:“我跟你走。”
羅銘感激地看他一眼,心中安慰。他是做好了一個人離開的準備,才說這些話的。流煙二人已經知道了他並不是太子,沒有理由再跟著他到處餐風露宿。可一想到從此要孤身一人,在這個異世界裡飄泊,心裡總是有些難受。流煙說要跟他一起走,羅銘覺得像添了無窮的力量,那一點茫然也消失無蹤。
看向燕君虞,他微垂著眼眸,說道:“我要留在京城!”
羅銘點點頭:“流煙,拿二十兩銀子給君虞。”
流煙答應一聲,從角落裡摸出那個錢袋,取了兩個銀錠子出來,放在桌上。
羅銘把銀子推到燕君虞跟前,“你拿著。”
燕君虞也不推辭,伸手接過,揣進懷裡。
他沉了半晌,說道:“保重!”
羅銘笑道:“又不是生離死別,何必這麼沉重。來,我們痛飲幾杯,也算好合好散!”
燕君虞也笑道:“好!不醉不歸!”
草屋中最後一餐飯,三人都吃得心不在焉。
他們三人相處的時日雖不多,卻真的是三個人有生以來,過得最為平靜、安寧的日子。
羅銘自不必說,前一世沒有一日不是與危險為伍;流煙也是如此,太子多疑難纏,他日日要小心伺候,連睡覺都不踏實;而燕君虞,則更是從出生開始就失去了選擇安逸生活的權利。
草屋簡陋,卻讓人心生留戀。
三個人都說不出什麼煽情、動容,添衣保暖的熱乎話,飯桌上氣氛沉重,只有羅銘與燕君虞偶爾酒盞相碰時所發出的清脆聲響。
晚間流煙回房,就開始收拾要帶走的隨身衣物。
羅銘說道:“不必著急,我明日要先去匯芳齋,把手裡的帳目交接清楚。這些東西等天亮了再收拾也不遲。”
流煙口裡答應著,手卻不停,利索的打好了包袱,把剩下的三十兩銀子貼身裝好。
羅銘看著流煙的背影,“如果出了京城,我們可能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三餐也沒有著落,只有這三十兩銀子,也不知能撐多久。就算如此,你還要跟著我嗎?”
流煙點點頭,沒有半點猶豫。
羅銘淺淺一笑,幫著流煙整理箱子裡的雜物,把該扔的扔了,能帶走的都裝起來。
夜已深了,窗外明月高懸。
羅銘心緒不寧,怎麼也睡不安穩。
流煙也睡不著,乾脆坐了起來,擁著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