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也算是硬脾氣,被人打成那樣也沒哼過一聲,接過羅銘給他的銀子,竟是再也忍不住,哭著要奶娃給恩公磕頭。
羅銘急忙拉住,好言安慰,送父子倆走了。
眾人目送父子倆離開,商販們也紛紛收拾東西離開,不敢在這個事非地多呆。有好心的人告訴羅銘和蔣唸白,“公子也快走吧,以後輕易不要到這條街上來了。”
羅銘知道他是怕自己被剛才那夥人報復,笑著應了。
那人見羅銘不太當回事,急道:“公子怕是外地來的,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歷。那夥人是京城五里外,西北軍營裡的軍爺,我們是惹不起的,不只我們,連五城兵馬司的人都不敢惹他們,京兆尹大人對他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人言止於此,也不敢再細說,急匆匆的收拾東西走了。
西北軍營是拱衛京師的駐軍,因為駐軍地點在離京城五里的西北方向而得名,軍中的最高主帥是鎮國將軍枊子期。
羅銘問蔣唸白,“軍中紀律嚴謹,怎麼會縱容士兵勒索百姓?”
蔣唸白苦笑一聲,“說來話長,這些兵痞鬧事,是因為朝廷頻繁換防,軍中管理混亂,柳將軍雖然潔身自好,卻難保他手下的將領不起歪心思。這裡面牽扯的又何止是西北軍營的事。”
羅銘很少見蔣唸白有喪氣的時候,他都頭疼,這其中一定不知牽扯了多少利益衝突,難辦之極。
羅銘不再細問,與蔣唸白離開此處。
第11章 不相與謀
走至路口,羅銘停住腳步,叫道:“仲卿,”這是羅銘第一次叫蔣唸白的表字,平時羅銘總是一口一個“蔣大人”,刻意與蔣唸白生疏,他此時突然叫他的表字,就是想與蔣唸白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蔣唸白也是一驚,他看向羅銘。
羅銘深思片刻,說道:“仲卿一番好意,想助我再回朝堂,羅銘感激不盡,只是羅銘經此一變,已經心灰意懶,不想再去爭搶什麼。能與仲卿相識,是羅銘今生之幸,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仲卿以後還是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心意已決,絕不會更改。仲卿不如另尋明主,日後一定可以達成所願。”
羅銘一番話說得極為動情,他沒法向蔣唸白解釋他已經不是太子了,但卻想用最直接的態度告訴他,他不想回什麼朝堂,那是個太危險、複雜的地方,也是個跟他羅銘沒有半點相干的地方。
蔣唸白愣了半晌,仰天笑道:“好,好,我蔣唸白真是看錯你了。本以為你肯踏實上進,是想痛改前非,是上天不亡我東離。沒想到你胸無大志,竟願意守著一間草屋和兩個男人渾噩度日。”
蔣唸白氣極了,也不管不顧,罵羅銘道:“你枉為人子,皇上病重不知盡孝;你枉為人臣,國家有難不知盡忠;你枉為人夫……”
蔣唸白也是急不擇言,羅銘哪裡有妻子,什麼枉為人夫,只是蔣唸白氣得狠了,說話尖刻,一個勁兒把大帽子往羅銘腦袋上扣。
羅銘心想國不是我國,家不是我家,你說的這些都跟我有半毛錢關係?
他倔脾氣也上來了,回罵道:“我就願意守著流煙過日子!你個國賊祿鬼,滿腦子高官厚祿。你枉讀聖賢書,糟賤了滿腹經綸,還裝什麼為國為民,日後你若如願,也準是個禍國奸相,劉裴之流而已!”
蔣唸白聞言臉色發白,氣血翻湧,他急得咳喘兩聲,抖著聲音說道:“國賊祿鬼,禍國奸相……哈哈,我若真能為百姓謀個天下太平、安居樂業,這罵名我蔣唸白擔了!”
甩袖回頭,蔣唸白轉身就走,羅銘看他站立不穩,腳步踉蹌,暗自恨自己一時性急,話說得狠了。
蔣唸白走了幾步,又回過身,淡淡說道:“二皇子不想回朝堂,那就速速離開京城,朝中不知多少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