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卻是斷然否認了班沅君最擔心的事。
班沅君聞言果然輕吁了口氣,這時卻聽到身邊小侍女咭地嘻笑出聲,這才記起張放似乎稱自己為“沅君小娘子”。這稱呼,忒也熱絡了些……頓時一陣耳熱。
張放正微笑地欣賞著一對主婢花,或者說是姐妹花相互調笑。冷不防身旁一陣蹄聲帶風飄過,耳邊傳來騎士頭目的警示:“不管足下所制何物,此後絕不可再提此事。大漢律令,有私制兵器者,斬左趾。今次是你運道好……”
騎士遠去,但所說的話,卻令張放背脊嗖嗖發涼,還真是好險!
張放目送車馬遠去,正要回頭招呼眾人上路,卻見青琰向前一指:“諾,那騎士又回來了。”
張放回頭,果然見騎士頭目策騎奔回。到得眼前,躍下戰馬,雙手託著一個青緞包袱,呈予張放,道:“女公子有交待,此物贈予張君。”
張放開啟一看,竟是一襲月白色錦衣,面料質地,竟與自己那襲衣袍一樣,同為蜀錦。此時張放已對這時代的衣物有一個相對明晰的概念,很清楚這襲衣物的價值,聳然動色。
騎士頭目道:“女公子有言‘以張君之才華,飾以此衣,方顯風采,請勿推辭’。”
班沅君是官宦之女,有錢,欣賞某人,饋贈錢帛,這不奇怪。張放只是不解,一時半會,班沅君從哪弄來現成的男子成衣?要知這個時代可沒有裁縫店,更沒有成衣店,所有人的衣服,都是買布回去,再讓織娘縫製的。正凝思間,突感鼻端傳來一股淡淡的芬芳,這氣息,之前曾從班沅君身上嗅到過……
張放豁然開朗,原來電視上也不全是胡扯,古代女子,也確有喜歡易釵而弁的,所以有幾套男裝不足為奇。難得的是,兩人身高也差不多,畢竟在十二、三歲這個年齡段,女孩子發肓明顯快過男孩。
張放也不矯情,坦然收下,道:“沅君小娘子一片心意,張放愧領了,請代我向小娘子致意,他日有遐,定當上門叨擾。”
騎士頭目點頭應道:“自當將張君之言稟告,告辭。”縱身上馬,飛馳遠去。
青琰撇撇嘴:“動輒相贈數萬錢之物,這位班小娘子,還真是財大氣粗啊。”
韓重好生奇怪看了青琰一眼:“怎麼?人家送了如此厚禮,那是對小郎君的看重,你還不高興?”
青琰翻了個大白眼:“你這么郎,哪裡看出我不高興了?”轉身丟給他一個背影。
張放可沒閒工夫去理會這些小女孩的心思,望著漸漸西斜的日頭,緊了緊身上的劍與包袱:“走吧,我們也得趕路了。”
……
當張放一行離開半個時辰之後,岔道口出現一群氣喘吁吁的漢子,為首正是劇辛與焦孟。看他們一臉灰塵、大汗淋漓的模樣,顯然趕了不少路,更慘的是,每個人臉上、手足俱被蚊蟻叮咬得到處是紅腫、包塊……
這時路邊樹林裡竄出一條漢子,飛快跑過來稟報:“渠頭、劇先生,那小子帶著一群人又轉回陀螺山了。”
“怎麼回事?他不回長安嗎?還是在與我們捉迷藏?”劇辛又驚又怒。
焦孟更是暴跳如雷:“這小賊,竟然讓我們白跑一趟,暴曬吃塵,待抓住他,老子要生啖了他!”
張放此次一出陀螺山,就引起了盯梢的山賊的注意。劇辛立即判斷,張放必是回長安無疑。這公子哥在這窮山僻壤呆得那麼久,也夠令人吃驚的了,壓根與他的身份與本性不符。
從陀螺山往長安,最近最便捷的一條路,就是往北地郡治所馬領(今甘肅慶陽北)。而這一段長達百餘里的官道,人煙稀少,溝深林密,正是乾點只有天知地知勾當最好的地段。
計議一定,劇辛與焦孟立即帶領六個兄弟前往山道尋找合適的埋伏地點,只留下兩個眼線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