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放與青琰除外。張放是主人,自然沒得說。青琰卻是因為替阿羆治了幾天傷,漸漸瞭解這個外貌兇惡的野蠻人,其實沒那麼可怕,只要你對他釋放善意,他也會回報溫和。
而阿羆也對青琰格外友善,很願意聽她的話,以至於大夥取笑道:“青琰,不如你認他做哥得了。”
青琰則摸出飛刀做勢欲擊,說話的人趕緊跑開。
說來也怪,扈從多畏懼阿羆,而阿羆則好像有點害怕張放,而且明顯不是奴僕敬畏主人的那種害怕。他從來不敢正視張放的眼神,箇中原因,或許只有二人心裡明白。只是張放不說,阿羆不會說,別人看著雖奇怪,卻難明其故。
按信使所言,只需一日夜,第二天午後就能抵達。傍晚時分,信使帶張放一行來到一個小部帳休息。信使明顯與部帳首領很熟,儘管沒有透露張放一行的身份,仍然得到熱情的歡迎。
入夜,安排好崗哨之後,陶晟得到通知,少主要見他。陶晟不敢怠慢,交接後即刻前往——只是他不知道,此次晉見,非比尋常。
陶晟進帳時,看到帳子裡只有少主一人,正低頭看著案上擺放著的一幅帛圖。陶晟一路隨少主西行,不止一次看到過,少主用羊皮繪製地形,各種草圖積了滿滿一箱。而這幅帛圖,就是在整理了大量草圖的基礎上,匯總而成。
阿里穆曾有幸看過一眼這幅帛圖,對陶晟說過這樣一句話:“這幅帛圖,是我見過最好、最精良的西域北道地形圖。任何一位大商人,都會不吝高價購買。”
陶晟除了自豪,絲毫不覺奇怪,這一路行來,少主知識之淵博,早令他們習以為常。能把尋常之物變成天雷,測繪地圖算什麼。
“陶護衛來了,坐吧。”張放抬起頭,肅手示意。
陶晟垂首躬身:“在少主面前,豈有小人之位,小的還是站著好。”
張放笑了笑:“只是讓你提前適應一下而已,或許很快就有你的坐位了。”
這話有點奇怪啊,陶晟莫名抬起頭。
張放向帳角一個黑漆箱子一指:“知道那裡面裝了什麼嗎?”
陶晟隱約猜到一點,卻只能說:“小的不知。”
“還記得郅支城地宮裡的情形吧?這箱子裡裝的就是其中一部分。”
郅支城地宮?呃……陶晟連忙移開目光,當日他也是進入地宮的人員之一,那裡面的情景,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甚至夢裡都曾多次出現過……
“追逐財富,是人的本性,就連君子一樣愛財,只是取之有道而已。”張放正色道,“陶護衛,如果給你一個選擇,讓你在這裡待三年,然後給你一箱財寶,你會如何選選擇?”
陶晟愕然,一時不知所措,喃喃道:“這、這……怎麼會……少主說笑了……”
張放凝視著陶晟,安靜不語,待他消化得差不多了,才繼續道:“摘星城是甘都護與陳校尉應我的要求而保留的,我是這座城的主人,但我無法留在這裡。所以需要派駐一人,代表我,與康居人合作,聯手打造一個新城。”
陶晟吃驚地瞪大眼睛:“少主……我……”
張放語速很快,不斷放出新資訊轟擊陶晟:“如果你願意留下,只需三年時間,我敢保證,你可以積累下不亞於這一箱子財寶的財富——如果不夠,你可以找我補足差額。”
張放說完之後,就不再多言,讓陶晟慢慢消化。
陶晟離開的時候,腳底都是打漂的,與平日堅實的腳步完全不同。張放讓他考慮一個晚上,不用急著回答。
是的,張放無法在這裡呆太久,他必需安排一個合適的代理人。在他的扈從裡,從各方面考量,勉強只有一人合適,就是陶晟。
陶氏從父輩起,就是富平侯府家人,陶晟是家生子,在這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