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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於歌頌本國君主的仁義功德,而將四國以臣服的姿態記錄入史冊,殊不知這種不負責任的記載會給後世留下多大的隱患。

若是此時四方國來犯,即便他們能夠堅守國土,也必定會付出慘痛的代價。不知者無畏,然而知己知彼才是百戰不殆的。

南迦的病已經愈發嚴重了,他們甚至調查不出,是何時、何地、何人對南迦下了毒手。

桑老前輩來過幾次,因其在江湖上德高望重,甚至從別處請了位流落在中陸的苗醫為南迦診治。

那苗子裝束奇特,臉上用類似於胭脂的東西繪了奇怪的圖案,說著他們聽不懂的話。

見眾人不解的樣子,那人用手勢比劃半天,眾人才明白,原來他是想給南迦放血。

在場的人除了青蕪以外都是見過些世面的。並非未見過放血療傷的法子。看到那苗子堅定的眼神,想到南迦如今的處境,稍一商議便允了。

狻猊的香爐裡燻著安定心神的醍醐香,有鎮痛的作用。雖不知躺在榻上的南迦有沒有痛感,眾人多多少少也會做些佈置,聊勝於無。

只見那苗子從懷中取出了一根色作青碧、一頭削尖的竹籤。先將南迦的指尖挑破一些,將他們備的曼陀羅花粉均勻地撒在傷處,細細揉搓。

後用竹籤對準傷處,猛一用力,一指長的竹籤便連根沒入。

榻上昏迷的南迦全身劇烈地抖動了一下,似是經受了極大的痛苦。

青蕪不忍再看,捂住眼睛背過了身。

黑暗裡的時間總是格外漫長的,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輕柔溫暖的懷抱突然裹住了青蕪。

青蕪睜開眼,便看見世殊睜著明亮的眼睛望著她,使青蕪的心霎時便鎮定不少。

世殊示意青蕪去看那邊的狀況——

竹籤還沒在南迦手指中,只露出一個頭,此時那個南苗醫者正點了個燭臺,用火在南迦傷處烤,青蕪的眼睛突然睜大了——

血,青碧色的血,有青碧色的血正從南迦指尖的傷處緩緩流出。

是用這種方式為南迦排出體內的毒素麼?青蕪鬆了口氣。

約摸半柱香的工夫,那血已由詭異的青碧色轉化為了淡紅,南迦臉上的青色也隨之淡去不少,呼吸亦逐漸趨於平穩。

然而那個苗子手上絲毫不停,依舊用燭火熾烤著。

又過了片刻,血轉化為了鮮紅——

就在這時,一隻通體鼓脹透明的蟲子閃電般地從傷口中激射出來,快得眾人都來不及反應,轉瞬便不見蹤影了。

那個苗醫並不驚慌,自懷中掏出個竹筒,將蓋子開啟後,一股甜膩奢靡的香氣立刻發散在空氣中。

眾人不解。

便在這時,那隻出逃了有些時候的蟲子又飛了回來,落入竹筒中,竟是再也不願離開了。

那個苗子看了眼竹筒裡的情形,將筒蓋蓋好。突又將竹筒開啟,面目扭曲得像是受了極大驚嚇似的。

細細地看了收入竹筒的那隻蟲子半晌,那個苗子突然面向著南方跪了下來,開始重重磕頭,邊磕頭邊用他們聽不明白的那種語言,時而喃喃低語,時而大聲地說著些什麼。

那種樣子活脫脫像看到了什麼褻瀆神靈的穢物。

看著那苗醫這種反應,林夜闌露出的半邊俊臉上染上了一絲寒色。待要過去打斷那個苗子的瘋言瘋語,卻被身旁的桑振衣拉住。

桑老頭也是一臉凝重,衝林夜闌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他們還抱期望於,這只是那個苗子診治的一部分。若是打斷了,很有可能便功虧一簣。

又等待了一會兒,那個苗子冷定地站起身,似是剛才狀若瘋狂的不是他一般,對眾人打著手勢,示意南迦已無性命之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