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說這裡的環境不怎麼好……住酒店會更好……”她小聲地辯解,輸入電腦開機介面上的密碼。
青年看著她輸下密碼的鍵盤,面無表情的臉龐上有一閃而過的愉悅,“我的地方在哪呆都是一樣的。”
“呵呵噠= =。”少女隨口應了聲,手指在鍵盤上靈活跳躍。
青年打著哈欠,一手撐著額頭一手繼續翻著先前看到一半的書。“看到不少低階的語法錯誤。”
“納尼——”打著字的少女回過頭看了眼他手上拿著的書,身子靠在轉椅上揮手,“那是我第一本筆記啦,別看別看……”
“呵。”他毫不理會。
“對啦對啦,你和上一次那個九條家的大小姐怎麼樣啦?”她歪著腦袋忽然問道。
“哪個,忘了。”他連續打了兩個哈欠。
“什麼叫忘啦……不就前個星期的事嗎?我看過草壁給我發的照片了,長得很不錯的,你不喜歡嗎?我覺得聯姻的話……”
“我不喜歡,看了煩。”他眼神剜了過來,毫不留情地打斷她。
“看了煩……這種話被聽到會傷心死的,雲雀你真不能這樣對女孩子……”
“雲雀雲生。”他沉下音,“不要在我面前提女人。”
被連名帶姓叫的少女一驚,坐直了身子後繼續嘟囔,“不提就不提,那我提男人→_→。”
“你有見到迪諾先生嗎?他前兩個月就在這裡了,還有斯庫瓦羅先生,我們三個偶爾中午會去外面吃個飯。每次都纏著著斯庫瓦羅先生掏腰包,他們都喜歡吃生魚片呢,哪天回日本……”少女自顧自說著,沒有注意到已經站在她身後的青年。
“我會好好回請他們。”他咬字清晰地打斷她,感覺到他氣息的少女轉過頭,鼻尖剛好碰上他挺直的鼻樑。雙方溫熱的呼吸打在對方臉上,原本冰涼的空氣變得燥熱起來。
即使是面無表情,卻也能感覺到那雙狹長的灰藍色眼睛捕捉獵物般的神情。長長的睫毛撲在臉頰上異常發癢。
“水開了……”她猛地站起身,避開青年的目光,走到灶臺那去關火。
“以後你來卡塔尼亞,我不在的話你拿那個吊燈上的鑰匙就好啦,我都放那裡的,你今天是不是又爬窗進來的?”
“囉嗦。”
奇怪。
好奇怪。
為什麼會做這種莫名其妙的夢。
夢裡的一切都好像真實地存在過。
夢境剛剛結束,我就被冷風撲醒。抬頭望向四周,城市只剩下微弱的螢火燈光,大概已經到了半夜。
揉著痠疼的脖子從地面上爬起來,我發著抖一邊往一個似曾熟悉的方向走,明明踏上是陌生的路,卻好像已經走了上百次,那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我,讓我無法抗拒。
我穿過一條條狹窄的過道,上下坡的不停來回讓我冷汗直冒,自己的身影在無數個靜謐的昏黃光束下晃過。
鹹腥海風從狹窄的甬道撲面而來,帶著深夜浪潮的低吟。舒緩的節奏彷彿溫柔的海水從身上流過。身影慢慢穿過灰白牆角上那些波光粼粼的倒影,我忽然一點都不感到冷。
面朝大海的時候我停下腳步,停在一棟矮小的房屋前,裝修老舊,天藍色的牆面。門窗邊都擺放著盆栽,顏色鮮豔的花開得繁盛。門頂上那個老舊的吊燈垂下來,在暗夜裡靜靜地亮著。
好像在等人回來。
我走上門口的兩階石梯,找到角落裡的小凳子搬到吊燈下,動作緩慢地踩上去,吃力地摸著凹槽裡的東西。
摸到夢境裡的那把鑰匙。
我看著那把金屬鑰匙發了很久的愣,插/入鑰匙孔輕輕地開啟門,門把上覆了一層灰,屋子的主人像是很久沒有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