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穿著筆挺的西服,中間偶爾有認識的人,平靜的討論著,相互攀談著,一開始他以為是在討論劉天成,便不經意的走過去想聽聽,但讓他失望的是,他們在討論自己公司乃至自己的近況,好像是劉天成的葬禮將他們難得的聚在了一起。
他走到鄧超的身邊,說“這些人平時搞的比總理還日理萬機,坐在這裡才有閒心討論。”
82劉天成的葬禮
辰衛東當時走過去的時候,鄧超也看到了,此刻他站在大廳中央偏左的地方,看著中間劉天成的遺像。
心口突然湧出很深很深的害怕來。
辰衛東拍了他一下肩頭,他才將目光從遺像上移開“衛東,你參加過的葬禮多嗎?”
“又不是啥好事,說實話,這是第一次,我爺爺死的時候,我太小,不記事,不算。”
“我爸走的時候,我媽哭暈過好幾次,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那你當時呢?”
“也很難受,也哭了,畢竟是自己的親人。”
“你看看這些人,哪有哭的,就好像劉天成壽終就寢了一樣。”
鄧超轉過臉看了他一會,臉上明顯寫著仇富,他伸手,在他的臉上拍了一下,說“管人家哭不哭呢,我是心疼我剛剛上的錢。”
“都那麼有錢了,也不說這些就免了。”他嘟囔道。
辰衛東比鄧超先看到王玉環向他走過來的。
他抬頭,怔怔的看著前方,好久才張口道“那個女的好像在看你。”
王玉環的這個舉動,著實嚇到了辰衛東,“哎,她走過來了”王玉環的腳步聲咯噔咯噔的敲著“你和她認識啊?她咋一直看你啊,我用不用走開啊?”辰衛東這樣說,腳步卻沒有移開,臉上是難以形容的神色。
“沒錢沒勢的人不能破罐子破摔,有錢的人誰說就仗勢欺人了。”鄧超就又想起她的話來。
那是他第一次覺得,有錢人的錢是辛苦打拼來的。
這裡,大多數都是劉總極其劉天成的朋友,多數是生意上的,她鮮少有認識的,即使認識的,她剛一走過,就知道他們會張口說“節哀”等這些字眼。
哀,有時候安慰是很愚蠢的,讓原本還憋著的眼淚就那樣流出來了。
就像劉總抽著煙和她說“昨晚,護士說,是他自己拔掉氧氣管的,要不也不會。。。”劉總看了她一眼,接著說“他其實已經想好了,將遺囑寫在了一張紙上,
我接到他電話去的時候,他的舌頭已經翻起來了,嗚咽的不知道想說什麼,我去找醫生,他拉著我不讓,把那張紙塞到了我懷裡。”
劉總沒有安慰她,只是在陳述昨晚的事實,可是為什麼,她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劉總抽了紙巾給她,她接過,沒有擦臉,只是很淡的說“醫生說,只要在醫院,用藥用氧,至少還可以活一年以上。”
“他一輩子心軟,倒是對自己狠了一次。”
說完,平靜的走出來,走出來看到站在那兒的鄧超,她走了過去。
“你也來了。”她很輕很淡的開口,像是和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在說話。
“是劉總說,今天值班的也來吧,我們就過來了”他開口,然後從兜裡掏出煙給她,說“煙比不上你們的,我見過你抽菸,給。”
的確,是她之前沒抽過的,煙味很大很嗆,王玉環卻覺得很過癮。
“挺不錯的。”她抽著煙,彷彿將心中的悲苦緩緩的排了出來。
“中午是誰值班?”她抽著煙問。
“我,晚上辰衛東。”
“那看來中午的席你吃不上了?”她再問。
“哦,一頓飯而已。”
“上禮了沒?”
“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