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他來再走也不遲。”
而阿梨還是不露痕跡地笑了笑,丟下—臉失望的正祥,走得很快。她一路在想,今日自己定是迷糊了,怎麼會到這裡來?那夜與裴元皓究竟說了些什麼,她已經很模糊了,但她清楚記得他拂袖而去的背影,或許自己真的傷害過他的。
是出於內心的耶份執著吧,她始終認為,楊劼才是自己一生的良人。而裴元皓,她與他相處半年,卻終是陌路人。
接下去,自己該往哪裡走? 隱約的鼓樂螺號聲聲在耳畔.低沉鳴動,接著噼裡啪啦的鞭炮聲迴盪在皇城上空。有人從阿梨的身邊跑過,撞著了她手中的包袱。包袱滾落在地,阿梨慌忙去拾,人們雜亂的腳步從眼前閃過。
有興奮的聲音很大,阿梨聽得清清楚楚, “快去瞧啊,三公主的花轎出皇宮了!”
阿梨的動作滯住,眸子中露出疑惑的神色。又聽得細細碎碎的說話聲,針芒般剌入耳內。
“新郎是誰啊?”
“聽說是名新科進士,三公主早就看上了,皇上御筆賜婚呢。”
阿梨緩緩起身,還未站穩就天旋地轉幾欲跌倒。她強硬地順著人們奔跑的方向走著,一氣到了御道邊。
極目望去,盞盞大紅燈籠依風而舞,上面用金粉染色的喜字,連著天際的彩霞更加耀目。
空氣中隱約還有合歡花的清香,夾雜噪雜的說話蘆。然後便是鐵騎宮中侍衛沿路吆喝,攪亂一路塵土,看熱鬧的人群紛紛被驅趕到道路兩旁。
阿梨惘然睜著大眼,內心不住地告訴自己,也許只是巧臺,也許只是自己瞎猜。
她的少爺說過,他暫時不能娶她,暫時的。
隨著喧聞的歡呼聲,大隊迎親隊伍遙遙而來。連著天的燈籠亮了,一簇簇合歡花瓣拋灑,千點萬點地撒滿整個御道。轉眼間,紅綃華幔連綿,豔豔地漫過所有豔羨的目光。
可阿梨的眼卻被陰影籠蓋,她看見高頭大馬上那個模糊的,年輕的身影。隔著漫天的合歡花,隔著擁擠的人群,無需看清那身大紅新郎喜服,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人。
她全身都在抖,五臟六腑似被撕扯著,灼燒著,痛得她站立不穩。她恍恍惚惚凝望著他,看他笑意燦爛,沐春春風,想,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少爺嗎?
“阿梨,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等回到都城,我們成親……”
聲音突兀地響起,又突兀地消失。在這四月底的春光裡,楊劼的喜服合著瑞腦的幽香,像一層潤潤濛濛的紅霧.在阿梨面前高傲地飄過。
“楊劼一一”
喧鬧聲掩蓋了她的呼喚,她傀儡似地被後面的人推搡著,只覺得腳下一拌,己跌倒在地。
等她掙扎著起來,楊劼的娶親隊伍離著她漸行漸遠。
她停止了追隨,兀自站立著,突然莫名地笑起來。
她明白了她的少爺,是存了心要與她錯過啊!
他為何要這樣?為何要這樣?
誰能告訴她?
夜幕降臨的時候,裴元皓騎著他的青驄馬轉過巷口,停在了邰府外面。
正在此時,皇宮方向傳來幾聲轟鳴,接著一簇簇煙花在上空絢爛綻放。裴元皓漫不經心地望了一眼,面無表情地將韁繩交給隨行侍衛,大踏步進了府門。
正祥從前廳出來,行了家常的禮儀。
裴元皓脫下鎧甲,遞給正祥。婢女上前奉茶,裴元皓擺擺手示意她們退下,回身對正祥說:“楊劼封的是尚書右僕射,他是駙馬爺,又是新科進士,文職官員裡算是高了。看來,靜心師太重重下了第—著棋。”
正樣一言不發,始終盯著裴元皓。
裴元皓被他古怪的神情逗樂了,輕笑, “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