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都恭謹諂笑著過來駐車。
輕紗車簾掀起,早有人在旁邊打一把花傘,遮住火熱的陽光。
阿梨慢悠悠從車內出來。
那套菱紋羅窄裙敞口紅襦是她讓南州最好的裁縫做的,錦裾收束,愈顯雪胸微隆,百花瓣葉垂飾的綢帶從腰間拖到地,竟給她添了幾分仙氣。她嫋嫋娜娜地走著,兩邊是豔羨的目光和驚訝的說話聲,她彷彿置若罔聞,神情冷傲,徑直邁進了觀香樓大門。
她知道,自己的這身裝扮,又將掀起貴婦小姐們爭相效仿的**。
觀香樓的阿梨姑娘俊妍豔麗,才調高雅,南州城內外皆聞。
花廳正中懸掛巨大的結綾彩燈,映得匾額上金字御筆光芒閃爍,非常耀眼。鴇母正在與熟客打情罵俏,看見阿梨,親自過去攙住她的手,邊打量她邊嬉笑道:“瞧瞧咱們家的阿梨,勝過當年的芷媚,這觀香樓的頭牌實至名歸。”
說完湊近阿梨耳際,告訴道:“北門那個金鋪霍大少又來了,我讓他在你房間裡稍候。”
阿梨皺眉,“你讓他回去吧,我今日有點累,不想見客。”
“難得有如此痴情的有錢人,又守規矩的。”鴇母勸說她,伸出三個指頭,喜悅由心裡笑出來,“他今日帶來這麼多銀票,這條大魚千萬別放過了。”
阿梨淡淡一笑表示默許,輕移腳步,如扶風細柳般無聲地向樓上飄動。
進入迂廊,戶戶房門半掩,廊內彌散開腐靡曖昧的煙塵。阿梨只顧走著,前面一間房門突然開了,從裡面擁出一對男女。他們見被阿梨親眼撞見,慌忙鬆開了手,矜持地垂眸不語。
原來是閔生和丫鬟麝月。
想是出來得匆忙,麝月淺粉的兜肚搭在胸前,露出白皙的肌膚,那裡還有一片嫣紅,像是被誰咬噬過,紅得透出血絲來。
眾所周知,閔生是冰藍的老相好,今日怎麼會跟麝月在一起?阿梨並不理會他們,從他們面前高傲地走過,眼睛卻四下找尋,然而卻看不見冰藍的身影。
她已經搬到了芷媚以前的房間,門外花團錦簇,想是樓裡施養得精細,奔放熱烈地開著。守在外面的丫鬟綻開笑顏,開了房門,阿梨徑直走了進去。
房間佈置得花光側聚,清香裊繞,那位霍大少拘謹不安地站著,討好似地朝她笑了笑。
阿梨的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兀自坐到撫琴旁,悠然問道:“霍少爺想聽什麼曲子?”
霍大少連忙擺手,“我不是來聽曲的,就想跟你說會兒話。”
從桌上拿起紫砂茶壺,阿梨給霍大少的茶碗裡添了點茶湯,再自己倒了一碗,端起來慢慢抿著,“想說什麼?”
霍大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阿梨優雅的動作,嚅囁了半晌,才鼓足勇氣道:“阿梨,我想贖你出去,我要娶你。”
阿梨一愣,隨即淡淡笑了笑,“我是被人包了的。”
“我知道,不就包到秋天嗎?很快的。”霍大少急促地說道,“阿梨,我求你,過了秋天你不要跟別人。”
阿梨的心無端地抽了抽,彷彿聽見有個聲音在對她說:“明年的這個時候,如若我還記得你,我會親自接你出去。”
是很久很久的事了,淡得差點讓她忘卻,如今想來,那不過是一句怪誕的玩笑罷了。
她暗自吸了口氣,面上還是盈盈笑著,聲音掠過一絲無奈,“我的價位太高,鴇母是不會輕易放我走的。”
霍大少趕緊從懷裡掏出三張銀票,放在阿梨面前,“我算了算,這些夠包你半月不見外客,以後我再想辦法。”
阿梨用纖纖雙指掂起銀票,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開口道:“半月很難說,你知道別人出的價錢比你……”
“我回去再拿,鴇母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