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我照給。”霍大少鐵定了心,咬牙道。
阿梨的面上還是不露痕跡的淺笑,端起紫砂茶壺,再次給霍大少添茶。
霍大少前腳剛走,鴇母后腳就進了房間。
“真夠大方的,這姓霍的有點傻。”鴇母數著手裡的銀票,掩飾不住的得意。
對她們來說,每次客人滿腔熱情的來,隨後鴇母進來收錢,不過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今日阿梨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她靠在榻椅上,語調一點起伏都沒有,“我想歇會兒。”
鴇母用疼惜的口氣道:“乖阿梨,就睡一會兒,想見你的都排著隊呢。”
她扭著腰走向房門,後面的阿梨突然想起什麼,問:“今兒個怎麼不見冰藍?”
鴇母哼了一聲,不屑道:“病了,躺在房間裡呢。三天兩頭裝病,怕是不中用了。”
房門在外面小心地掩上,一時間房內鴉雀無聲,靜謐得令人窒息。
阿梨摘下頭上八寶青鸞金步搖,在暗淡的光線下靜靜看著。精工鏤雕的青鸞花枝,鑲嵌拼貼用到了極致,一串銀桃垂珠競出五色輝映,這是頭牌姑娘才有福氣戴的。她看著看著,眉心愈皺愈深,猛一甩手,金步搖飛落在了地面上。
垂珠碎濺,滿屋子都是滴滴答答的聲音。
淡漠
這日,阿梨起得比平時早了些,伺候起居的丫鬟不在,她起身走過去將窗戶支起。窗外就是綠蔭濃密的後花園,天空刺白得讓人眼晃晃的,風兒也靜止不動,晨曦勾起她纖細的身形,在窗邊烙如剪影。
將近半月未見下雨,大地被烘烤得廖無生氣,暖風撲在臉上,一股悶悶的感覺,她斂了眉頭,想重新將窗戶掩上。正在這時,卻望見冰藍出現在班駁的濃蔭下,不安地來回走動著。
病癒後的冰藍愈發的瘦,臉上的香粉縱是塗得再厚,還是掩不住的憔悴。此時她胸前捂著個青布包,警覺地左右顧盼,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
不一會,閔生出現了。
冰藍迎上前去,輕聲耳語了幾句,將青布包慎重地交到閔生手中。
阿梨睜大了雙眼,直至樹蔭下的人影都消失了,這才一驚,匆忙盥洗完自己下樓。
她徑直到了冰藍的房間,推門進去,正看見冰藍斜靠在床榻上,眼光黯淡,心事重重。聽到門扉吱呀聲,她才緩緩轉過臉。
見是阿梨突然而至,冰藍冷森森地看著她,一臉敵意。
“你進來幹什麼?我這破屋子啥時輪到阿梨姑娘感興趣了?”冰藍諷刺道。
兩人平日的關係就極其冷淡,阿梨也不理會,只淡淡地說道:“我看見你把你的積蓄給了閔生,奉勸一句,閔生這人靠不住。”
冰藍霍然起身,走到阿梨面前,拿犀利的目光看她,“什麼意思?我已經夠落魄了,你還想踹我一腳不成?”
“我是好心勸你,愛聽不愛聽是你的事。”阿梨不想多加解釋,轉身就走。
冰藍在後面破口大罵,“鬼才相信你安的什麼心!我等閔生贖我出去礙著你什麼事了?告訴你,我就是要當閔家的夫人,氣死你們這幫狗孃養的!”
阿梨出了冰藍的房門,幾名豔妓正圍著朝這邊看熱鬧,看見阿梨出來,又裝作沒事似的躲開了,房間裡冰藍的聲音尖利而刻薄,還在迂廊一帶盤繞。
“別以為自己是什麼好貨色,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你早晚也會有這麼一天!”
沒幾日,天空依然沒下雨的跡象,毒辣辣的日頭曬得空氣也不清新,停滯不動使人困懶了。觀香樓也少了忙乎,熱,把客人都逼得萎縮在了自己家裡。
阿梨素來怕熱,這個時節尤其沒精神,就是客人來了,也是勉勉強強的撫琴一曲。那個霍大少並沒再出現,估計是籌集銀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