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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門外閃過,一簇明亮的光晃閃。她一驚起身,過去開啟了房門。

此時萬籟俱寂,樓裡的人都睡得沉,連守夜巡視的也打瞌睡去了,洇濃的夜色中只有阿梨裙襬窸窣的輕觸聲。

前面抄手迂廊處,一閃火光跳躍,有人手持火把擋住了她的去路。

乾燥的枯枝不時炸起火星,冰藍死死地盯著阿梨,憔悴的面容在耀耀的火光下猙獰觸目。

“你在幹什麼?”阿梨厲聲問道。

冰藍陰陰地回答,聲音有點飄浮,“你說得對,閔生靠不住,誰都靠不住……”

阿梨莫名的可憐起眼前的女人,好心好意勸慰一句,“去睡吧。”

“人生如夢,該是夢醒的時候了。”冰藍突然笑起來,笑得極冷,“就算當初相信了你的話,我也不能保證自己還能活下去。”

“你把自己怎麼樣了?”阿梨隱約聽得一種奇異的簌簌的聲音,她斂起眉頭。

冰藍兀自笑著,笑意籠了厚重的陰霾,透著絲絲冰涼,“我不活了,也要你們個個陪葬!哈哈,全是一群**!戲子!”

她瘋狂地罵,眼神渙散,阿梨突感不妙,不顧一切推開了冰藍。

直面望去,冰藍的房間內火光熊熊,耀眼的火苗吐著猩紅舌子,正迅速向兩邊的花房擴散,那陣陣畢剝燃燒聲,讓阿梨覺得自己的魂魄就要爆裂出來。

她尖聲叫喊起來。

冰藍依舊在笑,像個遊走的幽魂,幾乎是飄浮著融進了火海之中。

火光肆意,廊簷、雕窗、花燈……無邊無際無可控制,烘熱的空氣裡隱隱帶著血腥的味道。須臾之間,火勢蔓延了整座觀香樓,樓上樓下燻煙滾滾,慘叫聲,哭喊聲混作一團。

阿梨的神志幾乎模糊,她不記得自己是怎樣被人拖拉到樓外的。

只記得,天地熔成血色,那是撕心裂肺的紅,塗抹在深黑的蒼穹。

只記得,鴇母捶胸頓足地叫喊著,救火先救匾,下令無論如何先將御字匾額搶救出來。

烈焰沖天,觀香樓成了一團巨大的火球,火光一團團一簇簇,如雲如霞,把整個南州城染得通紅。

多少繁華付之一炬?多少年輕女子的孤魂在火中紛飛?

後來,阿梨總會忍不住的想,自己能從那場大火中逃生,是不是命運冥冥之中有安排?

抑或,那不過是她此生中一場小劫難,前面的路更險惡更莫測?

天終於亮了,偌大的觀香樓在風裡落成灰燼,殘煙嫋嫋,遍地狼藉,燒塌的屋架、黑禿禿的半截牆面,隨處都有嚎哭悲慟聲。

聞訊趕來看熱鬧的人們遠遠觀望著,目光中也是驚懼一片,難道這就是昔日聲名顯赫的觀香樓?

楊靖業親自過來查案,初步斷得是冰藍縱火,如今冰藍已經命葬火海,便派人傳鴇母、樓裡管事等人前去太守府配合定案。鴇母癱坐在廢墟前,一手抱著匾額,一手抱著錢箱,神情有點呆滯,死活不肯去太守府。

楊靖業無奈,只好自己過去,對鴇母說道:“樓燒了,還可以重新蓋,不出三年,你這觀香樓又可以重整雄風。”

他知道此番大火燒得鴇母氣數已盡,恐怕很難翻身,他不過是假惺惺安慰幾句罷了。果然鴇母黯淡無光的眼神看過來,喉管一抽,接著哭天搶地地喊道:“造孽啊,觀香樓向來與人為善,偏遭彌天大災……大人,這上上下下的以後怎麼活?教他們何處安身?”

那些逃命出來的男男女女,全都在楊靖業面前跪下了,請求太守大人積德積善,收留他們為奴。楊靖業見觀望的人群越聚越多,心裡也打起小算盤,含笑道:“這樣吧,太守府出面把燒死的人裝進棺材埋了。其餘的人分派別家窯子,等觀香樓重建後再回你那,如何?”

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