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側過臉,在朱雀衣青年耳邊輕聲道:“那血池之下的秘密,我也知道。。”
說完,又退了幾步,在王渙對面站定,眼中滿是森寒冷笑。
王渙握劍的手一緊,神色不變,淡淡道:“公開又何妨。”
“是,公開當時形勢相逼,那一千人是自願赴死,但謠言遠比真相更容易今人接受,少有人願意花時間瞭解全部真相,庸人總是習慣以己度人,你將會被釘死成為一己高位,輕易犧牲他人的暴君。”
“哦,又怎樣?”
黃泉君負手,饒有興趣道:“季凌君不是沽名釣譽之輩,也不在乎風言風語,但有兩人你卻十分在意,一個,已經亡故,另一個,心還在那亡故之人身上,偏偏你在意的,就是這兩位的想法,可嘆吶。”
“住口。”王渙眉心輕蹙,一聲呵斥,已有微怒。
“能挑動季凌君的怒火,真是難得,”崖上寒風呼嘯,黃泉君裹緊披風:“我死了,鬼市會立即公開穿雲箭跟血池的關係,引導輿論,你自己看著……”
未盡話語,已隨著被劈成兩半的身軀消音,朱雀長劍光華盡顯,滴血不染。
“鬼市的挑釁與威脅毫無新意,”執劍青年冷峻面容淡漠無瀾,語氣淡淡:“還請黃泉君下回,以真身相對。”
屍體倒下,揚起一陣煙塵,塵埃落定後,披風上躺著的卻是個一尺來長的木雕傀儡,雕工粗糙,草草刻出了個人形軀幹及五官,已經斷成兩截。
一塊觀塵鏡碎片自傀儡中浮起,落在王渙掌心。
反手將朱雀歸鞘,王渙看了那槐木傀儡一眼,拂袖而去,寒風乍起,一襲華麗的朱雀長袍在刺骨寒風中獵獵翻飛,金翅鳥發冠下的棕紅色長髮狂舞,自信與矜驕氣質不減半分。
藏身於樹叢遙遙觀戰的落涯風自大槐樹上躍下,走到那木傀儡面前,蹲下身子,用食指戳了戳那醜巴巴的小偶雕:“泉哥,你又驢我,虧我知道你怕冷,還專門送披風來的。”
又嘆了聲:“但靠牽絲蠱操縱這偶人,你本體大概也傷得不輕,為什麼要勉強自己呢?哎。”
搖搖頭,將那兩半偶人攏進袖子裡起身離開了。
焰摩市黃泉君府邸內,一方暗室寂靜無聲,輕煙繚繞,薰香散發出繾綣靡麗的氣息,青衣男子閉目盤膝,雙手結印,額頭滲出細密薄汗,面前土盆中立著的偶人晃了兩下,終究還是喀啦一聲,斷成兩截,黃泉君亦是當場嘔紅,力有不逮撐著地面,微微喘氣,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著。
侍立在外的寄心奴闖開簾子,急急趕到黃泉君面前,跪地雙手將一個小銀瓶奉上:“簫……主公,藥,藥在這裡,快喝下。”
黃泉君奪過那藥瓶,仰頭飲下,寄心奴顫抖著手,用手絹去替他擦拭嘴角血跡,被對方抬手重重擋開。
“出去。”黃泉君冷聲道,開始閉目納氣吐息。
寄心奴握著手絹,垂眸低聲道了句:“是。”
便起身往室外退去,剛撥開簾子,又聞那人道:“這次下頭進貢的東西里頭有箱蓬萊人參,讓人送到一覽芳菲了。”
寄心奴黯淡的眸子瞬間亮起一抹光彩,有些受寵若驚道:“是,是給我的麼?”
對方沒有理會她,但鬼市眾人皆知,一覽芳菲是曼珠沙華·寄心奴的院子,送到她住處的東西,自然是給她的。
少女心情好了許多,離開時的步伐都輕快起來。
那抹明亮的黃衣身影消失在珠簾之後,待腳步聲遠去,黃泉君睜開眼睛,眉心輕蹙,抬手碰了下淚滴形的耳墜。
稍時,那邊迸出來一連串未接聽訊息,自然是有著同款耳墜的落涯風所發:“泉哥在嗎,在嗎泉哥,泉哥泉哥你在的話跟我講一聲,泉哥在不,泉哥你回我一下啊,泉哥泉哥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