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部分

她潛意識發洩的管道吧!他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她眨了眨睫毛,自微張的眼眸中望見晨光已透過窗簾。

有陽光了。方才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她在心頭對著自己一次、一次自我催眠似的反覆說服。她現在在自己的房間,不是在淒冷的森林中;商濤帆也沒有用那種鄙視嫌棄的眼光看她,他正體貼地坐在自己身旁,如同過去幾天一樣。

她知道一切都不過是場噩夢,只是——現實的噩夢依舊是驚擾了她。

不想於閉眼間再度掉入方才的陰暗地獄記憶中,於是她緩緩、緩緩地張開了眼,幾乎是貪婪地攫取住入眼的事事物物——還有他。

感謝天,他此時的臉上只有慌亂與明明白白的關心與疼惜。杜亞笑深深注視著他,伸出手去撫摸他每一寸焦灼的臉龐,藉著碰觸來證驗現在的他是真實的,那個冷血無情的商濤帆,只是她夢中的虛驚一場。

商濤帆看著她的眼眸由不安的渾濁到逐漸安定的清白,才敢吐出胸臆間那口驚懼的氣息。“你嚇壞我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睜著漾著幾許淚光的眸子,痴痴地盯著他。還好,有商濤帆陪在身旁,否則這場噩夢足夠讓她的精神崩潰。她所有的恐懼,在夢中是那麼的栩栩如生,那些黑沉與陰森場景與鬼魅一般的人,是她心中隱藏的魔鬼。

“拉開窗簾,好嗎?”她吸了口氣,氣息不穩地要求道。

她需要陽光、需要攝取一些溫暖。

他細心地扶著她靠著床頭而坐,才走到落地窗旁,刷地一聲拉開了窗簾。讓早晨已有著亮度的陽光,稀疏地點點灑入房間。

商濤帆兀自倒了杯水,走到床邊遞至她唇邊。“喝口水。”

她扶住他的手,一口一口地讓冰涼的水滑入乾澀的喉中,雙眼仍注視著窗外射入的陽光。直至水杯被取走,她才稍微回過神。

“我再也不讓你一個人睡,”看著她眉眼中逐漸褪去的惶惑,商濤帆坐到她的身旁拉好被子攏蓋著彼此、口氣堅定地說。

若非前些日子他堅持與她同床共眠,那麼剛剛……

他憐惜地又環緊置於她腰際的手。如果昨晚沒睡在她身旁,那麼以她受驚嚇的程度,不知道會被噩夢折磨到什麼境地。

婚後,應她的要求而分房睡,他甚少與她同床共枕,兩人間的感情也在分隔而眠之間,無形地加諸了一道距離。他一直以為她是因為不習慣身旁有人,才要求分房而睡。

但這些天來,她的睡眠狀態一如孩童般的沉靜,沒有所謂的不適應。這點,不免讓他有些納悶。

念及此,他直起身子注視著她。“你常常會作惡夢嗎?”

她抖動了下身子,睜著淚水洗過的眸望著他,內心掙扎在訴與不訴之間。

“你常常作惡夢。”沒待她開口,他已從她欲言又止的表情讀出真相。“多久了?”

“小時候就作惡夢,所以就一直怕一個人睡。”

他震驚地扳過她的肩,難怪她總是蒼白,經常的噩夢怎能讓她的臉色紅潤呢?他帶著忿怒的不解:“那你還要求分房睡?”

“我——只是想讓你有更多的自由。”她瑟縮了下身子,因為他的出口咒罵。

“又是你那個母親教你的!”他真是火了。“如果我一直不問,你就一直不說嗎?我們就這樣一輩子誤會彼此不在乎彼此嗎?我就是該死的太在乎你了,所以你每次的冰冷沉默,我都會受到傷害,你知道嗎?”

杜亞芙張大了眼,看著他疾言厲色的緊繃臉孔。在他懾人的怒火中,卻感受到了他沉重的真心。

從得知自己不是杜家的親生女兒的那一刻起,無形的自卑感就一直如影隨形。她一直有著不安全的感覺,她始終覺得自己是渺小且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