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海沸,喉嚨裡一陣腥甜,一絲殷紅就順著他的嘴角慢慢滑落。
花滿袖緩緩抬起手指拭去了嘴角的血跡,看了看,慢慢用舌頭舔去,而後眼中泛起了濃烈的殺氣。
這次,可是你招惹我的,謝。玄。靖!
而後,花滿袖毫不停留,絲毫不在意中毒之後忌諱大量使用內力,強行驅動身體裡殘存的內力,運起十里春風獨步,朝著醒蝶剛才消失的地方飛速追去。
遠遠地,策劃著這一切的玄靖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他伸手捂住嘴,可是血還是從他的指縫之間落下,淋淋地落在了桌面上的雪浪紙上,宛如冬日裡的梅。
身後的翠玉皺著眉為他送上了一杯茶。
玄靖接過了茶,卻沒有喝。
他的眉同樣緊緊地凝著,那些人自然是不可能攔得住花滿袖的,這是在他的預料之中,而花滿袖也正按著他的計劃一步一步走進他的安排之中。但是,不知為什麼,他總是覺得有種不安的預
感,一種,好像做錯了事情的預感。
因為他不相信花滿袖會為了醒蝶而放棄天下。
玄靖不知道,他確實做錯了,這是他此生唯一的錯誤,正是這次錯誤,把他心心念唸的盛世送入了戰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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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柄劍架在醒蝶的脖子上的時候,醒蝶就知道,那些美麗的夢想,正在離自己遠去。
她太天真了,以為只要花滿袖能夠放下這一切,他們就可以脫離這個權利的中心,但是她錯了,即使他們願意離開,其他的人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想明白了這些,醒蝶心裡也就沒有那麼悲哀了。於是她攤開兩手,表示自己不反抗,然後慢慢地轉身。身邊都是被前面的動亂驚動的百姓,紛紛嘈雜地向四面跑去,雜亂之中醒蝶聽到了花滿
袖的簫聲,簫聲雖然凌厲,但是還是沉穩,想來花滿袖那裡並沒有太大的問題,於是醒蝶微微地有些安心。
她身後的是一箇中年的男人,面容平淡得幾乎要人記不住,但是他卻有一雙深邃的眼眸,裡面有一種經歷了無數風浪之後才會擁有的滄桑和平靜。
這樣的眼眸,只有在父親和蘭叔的身上她才看到過,即使是花滿袖,玄靖或者蘇易都沒有深邃如斯又淡漠瞭然如斯的眼眸。
“走!”身後的男人很平靜地對醒蝶說,聲音裡不喜不怒,也沒有情感。
醒蝶微微瞥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劍,笑了,一邊配合地跟著他走,一邊說
“我認得你的劍。”
男人並沒有多少驚訝,亦或是沒有什麼事情再會讓他驚訝了,他只是很平靜地舉著劍,架著醒蝶的脖子。
“無情劍呢”醒蝶笑著說,笑容燦爛依舊。
“認得它的人已經不多了”中年男人平靜地說了一句。
“如果你是它真正的主人的話,那麼我想你應該是蘭叔的哥哥吧?”
“你認識君蘭?”中年人似乎有點感興趣了,對醒蝶的態度也溫和了一些,但是劍依然架在她的脖子上。
“看來你真的是蘭叔的哥哥封劍出了”醒蝶仔細看了看這個男人,發現他真的和蘭叔沒有一點的相似之處,雖然他只是封君蘭的堂哥,但蘭叔年輕的時候是名動天下的大美人,即使現在也依然動人,而這位大叔卻真的是扔到人群之中就再也找不到了“你不是已經退隱了嗎?”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而已。”封劍出靜靜地說,腳步有些快了。
醒蝶也沒有再問,她知道只要這個男人不想說的,沒有什麼人可以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