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還坐著並未入睡,看到三娘來時,低聲道:“官人,要不我喚醒教授,我兩個去屋外將就一夜。”
三娘脫鞋上了草鋪,口中笑道:“教授已經睡了,不必再叫他,在西北軍營時,多時都是這般睡的,和衣而睡不礙事,若心裡沒有邪念,你怕什麼來?你怕就坐到天亮吧。”說罷便躺了下來,側過身去自睡了。
晁蓋見她如此,暗罵道:“晁蓋啊晁蓋,虧你男子漢大丈夫,難道真是心有邪念了不成?”當下心一橫便也睡了下去,想想不妥,又起身將自己那口朴刀放在自己與三娘中間,方才安然躺下。
三娘並未睡著,見晁蓋如此擺佈,暗暗好笑,童心忽起又想逗他一回,便忽然翻過身來,低聲軟語道:“保正哥哥,把刀拿了,我怕割到我。”
晁蓋聽得那柔聲細語,心頭一震,急忙低聲道:“刀口朝我,不會傷你。”三娘忍住笑,低聲又道:“保正哥哥,說個故事與你聽。從前有個書生與一女子相戀,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這天兩人出遊,錯過宿頭,在一戶人家借宿,但那戶人家只有一張床,那女子便讓書生與她一床安歇,只是在兩個中間放三碗水,對書生道:‘晚間你若翻過這三碗水時,便是那禽獸之人。’那書生自然不敢,規規矩矩的睡了一夜。第二天起來,那女子卻狠狠打了那書生一耳光,你可知為何?”
晁蓋道:“難道那書生暗室欺人?”三娘眨眨眼笑道:“不曾,都說了規矩睡了一夜。”晁蓋道:“委實猜不到。”三娘低聲笑道:“那女子打了耳光後罵道:‘沒想到你連三碗水都不敢翻來,虧我如此待你,真是禽獸不如。’”
晁蓋也聽明白來,忍住笑低聲道:“那書生可真冤枉,左右不是。”三娘忽然眨眨眼道:“保正哥哥,眼下你是要做禽獸呢?還是做禽獸不如呢?”
晁蓋頓時笑容僵住,半晌作聲不得,三娘暗笑一回後,方才低聲道:“保正,我是作弄你的,把朴刀拿去,我們只是兄弟,不作他想,你放把朴刀在此,反倒成了那禽獸或禽獸不如了啊。”晁蓋急忙聽話將朴刀放了,又回來安睡,但仍是擠著吳用,都不敢靠近三娘。
三娘暗笑了一回後,坦然睡去。晁蓋卻半夜僵在那裡,只恐夜裡睡沉了,翻個身碰到身子。睡了片刻後,三娘似乎已經睡熟,那呼吸綿密均勻,扭頭一看時,只見草棚破陋頂上月光照下,三娘那精緻玉潤的臉龐更顯秀美,晁蓋心中一跳,竟然忍不住心猿意馬起來,當下急忙掐了自己一把,急忙緊閉眼睛,暗暗收斂心神。但眼睛雖閉了,但那身上幽蘭的女兒香直往晁蓋鼻中灌來,那香兒真個醉人,晁蓋不知不覺之間便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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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吳用智取生辰綱 扈嵐辣手滅活口
翌日晁蓋醒來時,吳用兀自酣睡,三娘卻早已不見了人影。晁蓋下了草鋪來,轉到後院看時,只見三娘早已結束停當,依舊做富貴官人打扮,卻在那裡使雙刀練武不輟。但見:晨陽魅影如梭織,雙刀流盈醉武痴。香汗滿額流盼顧,花間只看一丈青。
晁蓋看了一回,心頭暗想:“今日要幹大事,她都還早晚練武不輟,這身武藝果然不是平白而來。”又見三娘美目流盼時,想起昨晚她那聲嬌軟的保正哥哥來,忍不住心頭一動,暗想道:“她如此好武藝,難得又豪邁不羈、仗義疏財,正是好漢本色,難得又如此姿容,不同於一般婦人。此前未曾娶妻,便是怕了那些婦人成天只做水粉畫眉之事,早晚又口舌囉唣。但眼下看她如此人才時,甚合脾胃,若真能娶了她,早晚一道習武,逍遙江湖,也是神仙事兒。”想到這裡,晁蓋陡然一驚,暗罵道:“晁蓋啊晁蓋,她說了只做兄弟,你竟然生出如此齷蹉念頭,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