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歡,寸陰可惜,景色浩鬧,不覺更闌。
又見街上擺出數不盡的食攤來,前後都有浮元子(即元宵)在賣,正是:“貴客鉤簾看燈街,市中浮元一時來。簾前花架無路行,不得金錢不得回。”各家浮元子以白糖、芝麻、豆沙、黃桂、核桃仁、果仁、棗泥等為餡,各不相同,可葷可素,風味各異。
史進尋不見三娘時,正自焦急,忽聞一個攤前,一個清脆的聲音低低聲道:“攤主,與我兩碗豆沙元子來。”史進側頭看時,只見那攤前站了一位佳人,只見:眉似初春柳葉斜,常含一抹雨雲愁。臉如三月桃花豔,纖腰嫋娜綠裙裝。玉貌妖嬈花解語,芳容窈窕玉生香。燈下光彩照芳華,那人便在闌珊處。
史進看了一回,那顆心猛然一跳,燈火一明一暗間,這人兒卻不是師哥扈嵐又是誰?只是換了套綠裙裝,釵頭髮髻,只做女兒家打扮時,更顯得美豔。史進心頭大喜,只想道:“原來師哥卻換了衣飾前來,她還是想讓俺看她女子妝容的。”
當下史進喜上眉梢,大了膽子,上前到了身邊只道:“你去換了妝容來,到教俺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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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九章史進婚定玉嬌枝 扈嵐行刺賀太守
街頭浮元子攤頭,那女子聽得史進話語,略略側過頭來看了一回,只略略掩口一笑,卻不理會史進,低頭只看攤上鍋中沸滾的元子。
史進大奇,怎的師哥換了女裝來便如此靦腆起來,正待又開口時,卻見來了一位四十餘歲的中年漢子,青花棉襖,一方青巾裹頭打扮,那女子看了笑道:“阿爹,下了兩碗豆沙元子,稍後便可吃了。”
史進瞪大了眼睛,此人是師哥的阿爹?此時忽覺肩頭被人拍了拍,史進驚覺回頭看時,卻見扈三娘依舊是一身華貴男裝服飾在身,卻在身後笑道:“你去了何處?卻教我好找。”
史進驚呼一聲道:“師哥,俺認錯了人來,有個與你極為相似的女子。”三娘聞言也是微微一鄂,順著史進的目光看去,果然只見近前浮元子攤頭前,一位與自己極為相似的女子便在那裡,便活脫脫是自己穿了女裝的樣子。
三娘心頭暗暗納罕,拉了史進上前,那女子父女兩個也見了三娘,都是一驚,三娘與那女子竟有七八分相似來。
三娘一禮道:“兩位有禮,不知兩位如何稱呼?”那女子父親回了一禮道:“小官人有禮,小人乃一個畫匠,原是北京大名府人氏,姓王,名義。因許下西嶽華山金天聖帝廟內妝畫影壁,因此來到此處,只待天氣回暖,便去廟內點畫。”
三娘恍然道:“原來是王畫師,我姓扈,這位是我師弟,姓史,華陰史家莊人氏。”那王義驚呼一聲道:“庶莫是史家莊聞名的扈官人與史大郎?”兩個道:“正是。”
王義大喜道:“原來是兩位貴人,這趟小人能還得此願,還真虧了兩位貴人。”當下王義說了緣由,三娘與史進方才知曉,原來去歲臨近年末時,朱武看經年下來,山寨錢糧富足,便想著以史家莊之名,重修左近道觀寺院,以揚善名,當時眾人商議定後,便有朱武一手操辦,三娘與史進兩個並未記在心上。
聽了話後,三娘笑道:“那可真巧了,王畫師,這位小娘子是家中哪位?我看著怎麼與我這般相像。”王義道:“這是小女,名喚玉嬌,年方十八,只因生得好,都喚玉嬌枝。”說罷引王玉嬌上前來與兩個見禮。
史進左看師哥右看玉嬌,半晌才道:“我的爺,真個兒像,只是神態嬌弱,不似師哥英姿颯爽。”三娘燈下細看了,又吃了一回驚,口中只道:“真個是像,若不仔細看時,認不出。”跟著對王義道:“既然如此有緣,便請畫師樓頭看座,吃上幾杯酒。”當下四個便投一旁一家酒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