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情形下,各方的暗中準備都開始了提速,寧靜的朝局下,一派的波濤洶湧,各方勢力皆不惜餘力地又是拉攏朝臣,又是忙著提拔心腹手下,偏偏誠德帝倦政之際,似乎極為的好說話,對諸位阿哥以及四爺的奏本基本上少有駁回的時候,僅僅不過短短的大半年時間下來,朝堂之氣象已是迥然大異了的,雖說弘晴所擁有的朝堂實力還是排在首位,可諸方勢力聯合起來已然要勝過了弘晴一籌,朝局之走向混沌之趨勢已是初現。
朝堂的主旋律從來都是鬥爭,而不是和平,差別只是爭鬥的烈度如何而已,毫無疑問,大半年以來的寧靜期過後,必然會有一場激烈之搏殺,對此,弘晴自是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卻萬萬沒想到會來得如此之猛烈與突然——誠德六年四月初七,河南巡撫趙方貞上本言稱其省內承包多段築路工程之“啟明商號”偷工減料,以致道路質量糜爛不堪,數處橋樑在洪水中垮塌,工部駐河南之道員萬和春等諸多官員收受賄賂,內外勾結,其行當誅;緊接著,次日又有江蘇道監察御史孫銘上本彈劾江蘇巡撫劉承恩(劉三兒的大名)濫用職權,貪腐成性,任內虧空多達兩百餘萬兩之巨;同日,又有山東道監察御史敏舒上本彈劾陸軍第一集團軍軍長嶽鍾琪老母病逝,卻希頤奪情,實為不孝,當即刻免職查辦!
“晴兒且給朕一個解釋,這到底都是怎麼回事,爾所管之工部竟會有如此不堪之事發生,還有那劉承恩又是作甚吃的,竟敢虧空如此之鉅額,朕將大任交託於爾,爾便是這麼報答朕的麼,嗯?”
幾道彈章接連而至之下,誠德帝一反往日不理政務之做派,著人將弘晴宣到了養心殿中,當著諸阿哥以及眾軍機大臣的面,不等弘晴禮畢,便已是一派怒火中燒狀地劈頭蓋臉便是一通子呵斥。
“皇阿瑪息怒,兒臣亦是剛得知奏報之事,現已著人去糾察根底,事未明前,兒臣以為尚需得慎重對待才是。”
面對著誠德帝的怒斥,弘晴也自無奈得很,沒旁的,概因此番彈章大起來得太過突然了些,儘管有著“尖刀”這麼把利器在,可一時半會間,弘晴也難以查出河南工程以及劉三兒虧空案之真相,這會兒也就只能是泛泛地解釋了一番。
“你以為,好個以為,朕看爾是昏了頭了,你說,你說,這檔子爛事,當如何處置,嗯?”
儘管弘晴已是作出瞭解釋,然則誠德帝卻並未罷休,依舊是怒不可遏狀地呵斥著,硬逼著要弘晴當場表明態度。
“皇阿瑪明鑑,兒臣以為如何處置當以事實為依據,未經調查之前,奢談處置,實不相宜,還請皇阿瑪下詔徹查,以明真相。”
以弘晴對劉三兒過往的瞭解,自是不怎麼相信劉三兒敢幹出貪腐之事,可要說為其擔保麼,弘晴還真不免有些擔心,沒旁的,人總是會變的,自打兩年半前劉三兒從陝西藩臺調任江蘇巡撫至今,弘晴都不曾見過其本人,也就只是透過幾回信罷了,對其秉性是否有變,又哪敢下個斷言的,至於萬和春這個工部外派的道員,弘晴也就只是有些依稀的印象罷了,原就談不上有太多的瞭解,自也就更不可能在此時為其下個擔保,面對著誠德帝的咄咄逼人之言語,弘晴除了請旨徹查之外,還真就沒甚旁的話好說了的。
“徹查,好,這話是爾說的,那朕就下詔徹查到底,看這幫子貪官汙吏還能猖獗到何時,哼,允禛!”
誠德帝狠狠地剜了弘晴一眼,陰森森地罵了一句之後,突然提高了聲調,點了四爺的名。
“臣弟在!”
這一年來,四爺時常出入宮禁,靠著狠拍誠德帝的馬屁,在朝中的地位早已不是當年的邊緣之人,如今儘管尚不是軍機大臣,卻已然是諸位老一輩王爺中最為誠德帝倚重的一個,就連一向與誠德帝親善的五爺、七爺都不如其受寵,今兒個諸位老一輩王爺裡,也就只有四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