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如此,陳老夫子也不曾放棄努力,只因他是十二萬分不願見到玄武門舊事上演的,哪怕會因此觸怒了弘晴,陳老夫子也在所不惜。
“嗯……,四叔如此苦心造詣,所謀甚大,以皇阿瑪之智,怕是難看出其之居心叵測,此番如此‘忠心’之表現一出,料想皇阿瑪定會許其重任,算來也就刑部無人打理,若是徒兒料得不差的話,皇阿瑪十有**是將刑部給了四叔,以此來酬其功罷,殊不知此乃養虎為患,將來怕是有得頭疼了。”
弘晴並未對陳老夫子所言加以表態或是置評,而是眉頭微皺地搖了搖頭,自顧自地往下分析了一番,言語間的擔憂之意不淺,沒旁的,無論是早年威風八面的八爺還是眼下鬧騰得歡快無比的三阿哥等人,在弘晴看來,都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壓根兒就不堪一擊,唯獨令弘晴稍有忌憚之心的就只有四爺父子,理由麼,也很簡單,這對父子都是很善隱忍之輩,力量從來很是擺在桌面上,縱使擁有“尖刀”這等利器,弘晴也不敢斷言摸清了四爺的真實實力,似這等咬人的狗,從來不叫,可下嘴卻是極狠,弘晴自是百般不願看到四爺有進一步增強實力之可能,偏偏眼下弘晴卻又不好下狠手——沒有理由,而擅殺極品大臣,那是要令滿朝文武寒心的蠢事,弘晴自是不會去幹,正因為此,哪怕心中再不爽,也就只能是無奈地做了罷論。
“王爺莫非是怕了?”
陳老夫子自也清楚四爺不好對付,沒見人多勢眾的八爺都已是到了臺,可四爺卻依舊瀟灑地活得好好的,不止是活著,此番還居然取得了誠德帝的信任,即將得大用,足可見四爺之能如何了得,不過麼,相對於擔心四爺的崛起,陳老夫子更關心的是社稷的平穩傳承,自也就不甚認同弘晴的這般說法。
“師尊見笑了,怕麼,倒也談不上,只是厭煩了些,將來的手尾處理起來恐將多了不少的變數,奈何事已至此,也就姑且如此好了。”
四爺與陳老夫子既是作出瞭如此多的努力,想來誠德帝也不致於去做傻事,如此一來,弘晴心底裡的那個野望也就沒了實現的可能,在這等情況下起事也就沒了個大義名分,就算上了位,也需得花巨大的代價來穩住國內局勢,真要將所有的不利影響徹底消除乾淨,沒個數年的時間,怕是難見成效,勢必會影響到弘晴的戰略佈局,與其如此不順地強行起事,還不如坐等誠德帝歸西來得強,左右也就幾年時間,弘晴還是等得起的,當然了,前提條件是誠德帝真的能信守承諾,不再插手工部與軍務事宜。
“王爺能這般想便好,事既定,為師就不再多囉唣了,且自進宮去回個話罷。”
儘管弘晴不曾明確承諾罷手,可意思卻已是表達得很清楚了,以陳老夫子之智商,自不會聽不出來,也就不打算再多言,這便就此起了身,交代了一句之後,便要往外行了去。
“有勞師尊費心了。”
對於陳老夫子的良苦用心,弘晴雖是不甚贊同,可對其精忠報國之用心,卻還是很感激的,這一見其不辭勞苦地又要去奔波,心中自不免頗有些愧疚不已,可也沒多言,僅僅只是客氣了一句,而後便即恭恭敬敬地將陳老夫子送出了大門外……
第1027章 風起雲湧(一)
誠德五年八月二十一日,四爺上本請辭築路章程之差使,帝允之,著將此差使交仁親王弘晴接任,又下詔令四爺署理刑部事宜,一場或將席捲朝野的風波遂算是暫時揭了過去,諸方勢力盡皆偃旗息鼓,各自埋頭髮展,朝局再次恢復了平靜,唯誠德帝大病了一場,臥床三月餘,直至年關將至之際,方才算是有所好轉,只是原本就不甚好的身子骨卻是就此垮了下來,理政的時間越來越少,原本的五日一朝也逐漸變成了半月甚或一月方才一朝,政務積壓已多,朝綱漸有廢弛之虞。
誠德帝的老態如此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