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丟在了李德全的懷中,語調淡然地吩咐道。
“喳!”
聽得弘晴有令,李德全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應了一聲,急匆匆地便下了門前的臺階,將那份文件往戴鐸面前一亮,聲音尖細地開口道:“戴大人,好生辨辨,此處之籤批可是爾之親筆麼?”
“是。”
文件上不單有戴鐸的簽字,還有著印章在其上,黑紙白紙,就算想否認都不可能,儘管明知事情可能要遭,可戴鐸卻還是隻能硬著頭皮承認了下來。
“是便好,爾可知那陳望玄是何等樣人麼?哼,為官一任,不思報效朝廷,也不思體恤百姓,巧借名目,隨意攤派,大肆收刮民脂民膏,又草菅人命,肆意胡為,竟自逼得九江地面十八洞熟苗再次舉旗,此等人面獸心之輩,爾居然保舉其步步高昇,朕問你,爾是何居心,嗯?”
戴鐸方才剛應了聲“是”,弘晴已是猛然變臉了,怒不可遏地拍著龍案,指著戴鐸便怒叱了起來,聲色俱厲之下,殺氣就此勃然大起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識人不明,臣有罪,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弘晴所言之事尚不見於邸報,也尚不曾接到江西方面的奏本,戴鐸自是無從耳聞起,然則他卻是清楚弘晴既是敢在這等朝議的場合下說出,那十有**便不會有假,這等情形下,無論是為陳望玄辯解還是自辯,那絕對都是找死的行為,唯有先行認了罪,方才有一線之生機。
“哼,朝堂乃是法度之地,吏部規定中便有這麼一條,舉薦人為被舉薦者之品行作保,爾既是老吏部了,想來是不會不清楚此規定,既如此,爾說說看,朕當如何處置爾才是,嗯?”
弘晴此番就是要拿戴鐸來殺雞儆猴的,自然不會因其認罪的態度好便不予計較,而是不依不饒地追問個不休。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弘晴這話問得誅心無比,戴鐸哪敢胡亂應答,也就只能是磕頭如搗蒜般地苦苦哀告著。
“陛下息怒,臣有一疑問,不知當問不當問?”
這一見情形要遭,四爺可就穩不住了,沒旁的,戴鐸乃是他四爺門下最得用之奴才,若是真被弘晴就這麼收拾了去,後果著實是不堪得很,一念及此,四爺也顧不得先前剛被弘晴收拾得狼狽無比,緊趕著便從旁站了出來,高聲地打岔了一句道。
“四叔有甚話只管直說,朕聽著呢。”
弘晴早就料到四爺定會出頭打攪,道理很簡單,四爺手下如今可是有著不少依附的朝臣,若是連最親信之人要遭劫,他都不肯站出來說話,那些個依附的朝臣們豈不都會因此而寒了心,真若是如此,不用弘晴出手,他的四爺黨也就該風流雲散了去了。
“陛下,請恕臣直言,據臣所知,江西方面並無奏報到京,且不知陛下所言之九江十八洞熟苗舉旗一事從何而來?”
四爺好歹也是軍機大臣,儘管他實際上只是個掛名的軍機大臣,可架不住其在朝中黨羽眾多,訊息自是靈通得很,有沒有江西方面的奏報顯然瞞不過四爺的耳目,這會兒暢暢而談之際,自也就頗顯自信之意味。
“四叔問得好,朕正要說起此事,嘿,下頭那些地方大員總喜歡報喜不報憂,此番九江出了如此大事,那幫狗才卻並不急報,而是想著等平息了暴亂,再連功一起報,以圖減輕責任,您或許不清楚這等慣例,可朕當年在揚州是幹過知府的,對這等慣例卻是心中有數得很,此番若不是‘麒麟商號’之九江分號將此事急報到朕處,天曉得江西那幫狗才要將此事瞞上多久,一旦彈壓有所不利,社稷豈不危矣?”
弘晴等的便是四爺此問,沒旁的,四爺不問的話,弘晴還真不好將國家安全域性的重要性擺到檯面上來說,有了四爺的“拋磚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