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公發配,林家本就分崩離析,而今又聽聞林公身死,更是樹倒猢猻散,兩個孩子的母親急火攻心也去了,就剩下兩個孩子流離在外,性命岌岌可危。”
“萬幸此時歐老聽聞訊息已經趕到,急忙忙將兩個孩子帶離出京,也不敢在江湖上尋人助手,只能一個人護著兩個孩子,打算往東離開甘石國,先脫離國師的魔掌再說。”
“哎,萬沒想到歐老也折在了此處,泮水和鬱山兩個孩子也是命苦,剛剛有了一個相依為命願意相信的人,轉眼之間又離他們而去了。”
白遊方輕笑道:“之後還有柳俠士在。”
柳州乘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白仙師,今天...”
白遊方卻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頭,從他手中接過酒壺,輕笑道:“我陪一下,都在酒裡了。”
柳州乘的眼中再度倒映出篝火,重重點頭道:“白仙師灑脫,倒是我扭捏了。”
兩人相視而笑,突然聽到了林鬱山半夢半醒的囈語,口中含糊的喊著,“歐爺爺,歐爺爺。”
大概是孩子半夜尿急,習慣性叫出了聲,見無人回應,只能一遍遍的開口,呼喚著那個最為信任的人。
另外一邊靠著石頭假寐的少女,突然開口呵斥道:“喊什麼喊,煩死了。那老頭兒已經死了,要叫魂等頭七吧!”
聽到這話,原本半夢半醒的小男孩林鬱山突然就徹底清醒了,聽到歐爺爺已經死了,小男孩驀然張口痛哭,撕心裂肺。身邊的姐姐立刻被驚醒,聽到弟弟帶著哭腔的講述,眼淚頓時也流了下來。
柳州乘見狀立刻上前安撫,但是兩個孩子根本勸說不住,直到哭累了之後,這才沉沉睡去。
柳州乘神色複雜的看了白遊方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過去側身躺在了兩個孩子邊上,為他們築起了一道不高的擋風牆,不一會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只剩下白遊方一人還坐在篝火邊上,不時扔一些枯枝進去,將篝火抬的稍微高一點。
許久之後,他才以心聲喚醒少女,將她叫到火堆邊上來。少女自然不情願,但是架不住他隨手將一個偶童扔進了火裡,只能趕忙起身,從火中挑出了偶童。
偶童自然是不懼火燒的,但是那灼魂之痛卻落在了少女身上,少女挑出偶童,轉頭怒視白遊方。還不等她開口質問,就看見一個模糊的白色影子迎面而來。
“啪”的一聲脆響,少女的頭立時偏向一邊,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臉,有些不可置信的呢喃道:“你打我?”
白遊方反手以行動與她又核對了一次,少女雙手捂著微腫的雙頰,正要張牙舞爪厲聲向前,就被幾道真氣捆住了手腳封住了嘴巴,扔回了她適才躺著的地方。
白遊方絲毫不理會身後少女殺氣騰騰的眼神,好像自言自語一般,輕聲說道:“我這一輩子,從來都沒打過女人。”
隨後輕輕一笑,自嘲般的說道,“好像打人也沒有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