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十哥也當真認不得父皇?”夏月凌正色問道,眼眸如凌厲的劍掃將過去。
“哼,你謀朝篡位,現在我就替父皇清理門戶。”九王語調兇狠,猛然後退,一招手,那幫死士便上前來,抽出明晃晃的刀對著夏月凌。
“你們這兩個不孝子。”那老人咬牙切齒,甚至難過,隨即不斷咳嗽。一時之間,我也猜測不透此人是否真實皇帝,若說是,那夏月凌送我回“連府”又在那裡逗留,分明是我告訴他靈都有好戲,他才跟來的。那麼他如何能讓他父皇在這翠煙樓待著?
若說不是,那也是很有可能。今晚所要迷惑的不過是三軍。憑夏月凌的手段,找人假扮皇帝也是有可能的。何況他剛似乎說了他從宮裡來,也許宮裡的形勢已是他這邊的了。
總之,看這形勢,一時間倒很難判斷誰贏誰輸了。
“父皇,何必動氣。之前兒臣就說過,這件事就由兒臣來處理。父皇只需在幕後觀察就是。你總是硬生生舍不下九哥、十哥,盼他們懸崖勒馬。唉。”夏月凌一席嘆息。我也不知真假與深淺。
但藉著隱隱的月光,倒是看到夏月凱臉色都變了,眼神也憂鬱得到多,只直直盯著那老人。看這神色倒不覺那人是假的皇帝。只是此刻的帝王更像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
想必依照夏月凌的聰明才智,今夜的陣仗恐怕是他早就知道的。
“哼。十八。休得妖言惑眾。昔日,父皇仁慈,才沒焚燒了你。今夜我為你準備了好儀式,送你上路。”九王爺一揮手,那幫死士竟與十八騎對上了。陳將軍也不甘示弱,一聲令下,也是要打破這面前的平靜。
“九爺,何必這麼心急。白白浪費了你手下這般好手。就交給紅藥來收拾便是了。”清脆的女聲響起,飄飄悠悠從天上下來一個女子,紅色大氅,脖頸邊有一圈白狐毛,烏髮雲鬢,耳際別了一朵血紅的玫瑰,安然地擺弄著豎琴,那琴音空靈飄渺。
竟跟情魔是如出一轍。“靡靡魔音豎琴”?可是情魔不是被悟空和楊戩打得魂飛魄散了麼?這豎琴為何又出現在此處?
我深知這魔音的厲害。雖不知眼前的女子是誰,但她確實是魔。沒想到在這裡也有魔的存在。
“紅藥,你怎麼出來了?我不是叫你好好養身子麼?”九王皺皺眉,就要上前扶那女子。
不料那女子輕巧躲開,向九王拜了拜,說道:“紅藥的命是九王救的,今日九王有大事,紅藥豈能窩在家中。”
說著,她輕撥琴絃,如水的琴音流瀉,化作彩色絲線在雪中游走,向那些大內禁軍逼近,如同鮮活的少女,撩人地纏繞上他們的脖頸,先是輕微的撫摸,之後便就是嗜血的殘忍。這是情魔的一貫手法。琴絲如情絲,讓人嚐盡幸福甜蜜或者苦痛之後,便跌入無底深淵,獻出靈魂被這魔琴吃掉。
我的法力完全是無法阻止這種魔音。正在猶豫是否拿出紫菱鏡,畢竟一使用就可能暴露我自己。在自己沒有足夠能力之際就陷入完全的對抗之中,這是非常不明智的。但是眼前卻是活生生的人命,我怎麼可以任由這魔女再次猖獗?
“皇甫先生,你還不現身?”夏月凌挪了挪姿態,輕輕移步,向著我呆的大樹慢慢地走過來,那些士兵竟然不由自主地退開,渾身瑟瑟發抖。
他隨意地靠在大樹邊。就在此時,一束白光如瀑布,從天空流瀉而下,暗夜瞬間如同白晝。那些遊走的琴絲被那菜頭揮劍掃出的白光齊嶄嶄地切斷。皇甫菜頭站在翠煙樓后街的鐘樓頂上,擺了個很華麗的造型。
“大祭司?”那女人的琴音戛然而止,驚異地看著菜頭,隨即朗聲道:“想不到,你還有命活著?”
菜頭沒有說話,輕輕一躍就到了我身邊,用很微小的聲音說道:“天寒地凍的,也不知體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