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做什麼?”這時,有人扯了扯她的袖子。
是崔憐。
對方小聲說:“你不要到處亂走,免得又迷路了,一頭栽進水裡去。我答應過崔哥哥,要好好照顧阿姐的。”
“我做桂花糕給你吃好不好?”崔憐自己就是個半大孩子,卻像是哄小孩那般說。
“你要吃甜一點,還是不甜一點,”
看了喬梔一眼,崔憐嘆氣,“你要是想吃甜一點,你就點一下頭,要是不甜,你就搖搖頭。”
真把她當成傻子了,喬梔眼神清明,甩開她的手,道:
“我不吃桂花糕,也不需要吃任何東西。”
迎著崔憐錯愕的目光,她一字一頓道:
“我討厭別人碰我。”
近距離接觸,很容易暴露她是“屍體”的事實,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
完全不顧崔憐一臉要哭的表情,她轉身回房。
在房中坐了兩個時辰,絮兒已經睡熟,夜幕降臨,三更將過。
她認真想過了,這筆賬,還是跟幕後主使算更好。
新仇舊恨,一起算。
她拿上簪子,走向崔琉璃的房間。
她行走時極快,卻是腳步輕盈,並未發出半點聲音。
守夜的下人昏昏欲睡,只得見一道幽幽的影子,飛快閃過。卻不知是什麼東西,只當是眼花看錯了。
房中,並無聞鳶的身影。
喬梔走出來不遠,有個僻靜的池塘,一人蹲在那燒紙錢。
隱忍的啜泣聲,低低傳來,竟然是她遍尋不獲的聞鳶。
喬梔悄然走到她身後,她緩緩取出了那把骨簪。
陰影籠罩,聞鳶回頭,嚇得跌坐在地,“啊!”
“我、不是我乾的啊!是崔琉璃……都是崔琉璃……我是聞鳶,我不是崔琉璃……”
對方語無倫次,明顯把她當成了一千年前那個,可憐的崔小姐。
喬梔笑笑:“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不,不是傻子?!
聞鳶瞪大眼睛:“是、是你?”
看著她手上的簪子,聞鳶一眼就認出是個不得了的邪器,哆哆嗦嗦道:
“就算我,我傷過你,可我不是把、把太上忘情訣給你了麼,我們兩清了!”
喬梔垂眸不語。
聞鳶立刻看出來了,她就是想殺自己!
不錯,喬梔很想殺了對方,心中翻騰著無數的惡意。
她面板慘白,眼睛空洞,喉嚨被那股渴血感灼燒著。
喬梔知道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聞鳶哆哆嗦嗦地求饒道,“阿姐,對不起,阿姐,我,我就是鬼迷心竅。都是偃師玉,都是他蠱惑的我。是他說,只要……”
她猛地頓住,閉上眼道:
“別殺我,我肚子裡有孩子。”
她以為這樣,喬梔就能住手。
然而面前的少女,似乎完全沒有人的感情,聞言冷冷一笑:
“關我什麼事?”
聞鳶沒想到她都丟擲殺手鐧了,她還想殺了她,立刻起身就跑。
一把斧頭,卻從她身後猛地劈砍下來,要不是躲得快,聞鳶早就斷成兩截。
她的肩膀受了傷,血流不止,慌不擇路地往前跑著。
不遠處,佇立著一道雪白的身影,聞鳶瞬間飆出眼淚,撲到他腳底,求救道:
“殿下!救我!”
謝塵寰。
少年披著一件雪白的外袍,長長的烏髮散在肩頭,身姿挺拔清雋。
風掀起黑髮白袍,像是誤落凡塵的謫仙,額心硃砂鮮紅。他眸光掃過聞鳶渾身的血,又慢慢落在隨後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