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的氣息彷彿瞬間將魔氣壓了下去，士兵們如夢初醒般地立即退開一條路，期盼地望向身後龍行虎步帝王。

&ldo;呵，真像啊。&rdo;看著城牆下的景象，苻堅幽深的眸光閃了閃，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笑。

&ldo;你們的主子呢？&rdo;

城牆下的年輕修羅們動也不動，彷彿什麼都沒聽到，苻堅也不急，只站在牆上居高臨下的俯瞰。

不一會，羽林郎中間緩緩走出一人，唯一一個，讓人不感到驚懼的人，亭然而立，白色的長袍在風中飛展若美麗的羽翼，彷彿天地間的秀逸與高曠同時匯聚於他一人身上。

只是這樣的人站在煞氣沖天的修羅前，卻有一種詭異莫名的和諧。

&ldo;陛下。&rdo;他抬起頭看向城牆上的人，沁在冰雪劍的如畫眉目從容溫然。那是一種極為動人的氣韻，宛如寧靜流水下澄澈的月光，宛如千年崑崙上不化的純淨的冰雪，融金鳳眸間有一種足以令人為之生，為之死的力量。

若城牆上的帝王石巍然俊秀的山陵，城牆下的青年便是千年崑崙間流淌下的流水。

兩人間對視片刻，沒人知道那一剎那兩位亂世之帝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什麼。

許久，苻堅淡淡開口：&ldo;鳳皇，你長大了。&rdo;

鳳皇頓了頓，目光掠過苻堅兩鬢間的灰銀絲，溫然道：&ldo;是的，陛下也老了。&rdo;

苻堅唇一頓，似有何處被刺到，眸中瞬間帶了寒意：&ldo;朕就說竇沖竟然能大敗你於河東也是件奇事，只是，山中狼子野心，必有獵人誅之。&rdo;

想來，那場所謂的竇沖大勝，是某些人有心為之，不過是為了讓他疏於防範罷了。

&ldo;老驥伏櫪，志在千里並不適合陛下，蒼老的獸王，總是很容易失去正確的判斷，而讓它的子民陷入血光之災中。&rdo;鳳皇微笑著道。

&ldo;陛下看不見麼，陛下統治下的山河大地，如今陷入怎樣的崩分離析，流離失所的地獄？&rdo;

&ldo;哦，那麼你是要替朕重整河山麼？&rdo;苻堅垂下眼，手指摩梭過自己的劍。

&ldo;朕一生戎馬，北平西城，南征大晉，內安百族，一向自詡仁義之師，卻想不到還有一天倒要一個枕蓆孌寵來替朕重整河山，朕是不是該賞賜你些什麼以謝你如此戀昔日&l;舊情&r;，來人，賜錦素！&rdo;嘲弄而蒼涼的聲音飄散在冰冷的空氣中，苻堅看向天邊。

大學茫茫，他已經看不見景略幽深悵然的目光，看不見曾經如畫江山，也看不見曾經的那個她真摯的笑顏……

一襲錦袍飄然從城頭落下，一對騎兵策馬而出，為首的大將輕蔑地銀槍朝他一指：&ldo;爾等白虜豎子，也敢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詞，本將倒要看看像你一樣一群不男不女的娘娘腔，能做什麼！&rdo;

正是苻堅旗下大將楊定。

鳳皇慢慢垂下眼，輕誦般道：&ldo;人生在世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rdo;

說罷，他的手臂優雅地抬起，像在支援某種神秘的儀式般緩緩推開。

一身妖艷暗紅的十四名羽林郎驀地上前跨進一步，同時手一抬，亮出手中的短刀。

楊定大笑起來：&ldo;果真是黃口小兒，這樣的短刀用來殺雞麼……&rdo;

話音剛落，卻被那十四道詭冷瘋狂的眼神震得頓了頓，下一刻頓時瞪大了眼。

&ldo;啊！！！&rdo;

十四名羽林郎年輕的臉上同時顯出一種極端狂熱的神色，一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