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透過紗窗看出去,這紗巾用上好的天蠶絲以西域織法混雜著採蠶絲織成,從裡面可以頗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景色,但是外面卻不能看到裡面。
她懶洋洋的歪在柔軟舒適的車內,慢慢的觀察這周圍,到底是標著謝家標誌的馬車,就算是在會場極中心的好位置也無人敢來騷擾。
她只需要等待,等待需要的那個人出現。
不論外界如何一片風雨如晦,健康卻似乎一直都這般歌舞昇平,太平盛世。
清河安靜的閉著眼,太陽慢慢的升上正午的天空。
略顯刺眼的陽光忽然照進來,車門外傳來帶著驚訝的抽氣聲。
&ldo;是……是你!&rdo;
她才慢慢的睜開眼,對著背光的人微微一笑:&ldo;是我,很久不見呢,陛下&rdo;
司馬曜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人,眉目依舊是帶著三分風流佻達的清美,只是一年不見,對方除了更加俊秀之外,亦多了一些沉穩與說不上的東西,與曾經印象中懶洋洋無所作為的軍師大不相同。
清河也看著面前的少年,依舊是大得出奇帶著點神經質的眼睛,細細瘦瘦的身體,比一年前看起來似乎略高了一些,臉上卻還是帶點兒稚氣未脫。
&ldo;你……你怎麼知道我是……&rdo;司馬曜有些猶豫,歡欣的眸子裡多了一絲戒備。
&ldo;陛下,有沒有興趣進來喝點茶呢?&rdo;清河笑而不答,在桌面上擺開了兩隻杯子。
司馬曜猶豫了片刻,低聲對著身邊的人說了點什麼,上了馬車
&ldo;陛下,恕微臣冒昧,陛下相信郎花主能夠讓南朝站在我們這邊麼?&rdo;尚書令高蓋看著坐在龍椅上的人,低聲問。
龍座上一身戎裝的青年帝君看著桌面上的沙盤,安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ldo;尚書令大人,不相信的是郎花主,還是朕呢?&rdo;
&ldo;微臣不敢。&rdo;高蓋躬身道,只是臉上看不出太多懼色:&ldo;微臣只相信陛下大業可成之日,不再讓百姓們流離失所。&rdo;
也不枉他和宿勤崇背棄原主,甚至背負著逆上的惡名,為了投奔新主,殺了原主慕容泓。
鳳皇斜飛上挑的丹鳳眼裡閃過一絲幽光,雙手撐著桌子溫然道:&ldo;高愛卿,朕相信郎花主,就如你們相信朕一樣。&rdo;
&ldo;是,陛下&rdo;高蓋終於拱手恭敬地道,他和宿勤崇當初的選擇,即使心存疑慮,但如今看來並沒有錯,至少面前的年輕帝王仁心仁術,對待曾經的敵國之民,有前泰先帝遺風。
雖然那個男人曾是他們大燕的不共戴天的敵人,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那個男人雄才大略與寬厚。
而這位年輕新帝的身上,卻比那個男人多了一種屬於上位者不可或缺殘忍與仁慈,連郎花主那樣奇異的女子都能為他所用。
&ldo;但陛下,自五月起,姚萇進屯北地,北地、新平、安定十餘萬戶羌人歸附姚萇,如今,我們與姚萇對峙於安定,晉軍短期內不至,若後續西北王的援軍不到,一旦姚萇左翼大將狄廣破了苻丕殘軍,變可對我們形成合圍之勢。&rdo;
高蓋奉上新上的軍報。
安定此戰,意在奪得安定這個交通要道,更重要的亦是大幹朝初戰,若不可勝,必然大大打擊大幹計程車氣。
慕容垂……
鳳皇指尖掠過沙盤上起伏的山巒地形,眸子微微眯起:&ldo;高愛卿,你覺得西北王會來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