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的、淡淡的蓮香夾著心愛男子的氣息彌散在鼻間，清河有些心不在焉由他的吻順著額頭落在自己唇上，再滑落到自己的頸項間。

她看得懂他眼底溫柔而炙熱的火焰，三月未見而已，卻覺得猶如經年。

擁吻纏綿終止在腹部的一陣微動上，她猛地一驚，下意識地推開鳳皇，手忙腳亂地整理衣衫。

&ldo;阿姐？&rdo;鳳皇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ldo;我‐‐&rdo;清河咬了咬唇，目光遊移開：&ldo;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rdo;

如果他沒急促，從她將自己交到他的手中後，她就從不曾拒絕過他的求歡，就算是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時候，她也寧願讓自己受傷也不曾拒絕過他。

鳳皇沉默了一會，淡淡道：&ldo;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天下未定，何以為家，我想臣民們會理解他們君主的做法。&rdo;

&ldo;慕容垂肯就此罷手，他還是慕容垂麼？&rdo;清河揉了揉眉心，是她太憂慮，還是他著意這般淡化。

鳳皇笑了笑，起身擁住她的肩膀：&ldo;別擔心，交給我。&rdo;

&ldo;交給你，交給你，是不是等到我哪天被請去觀禮，才發現，原來我親愛的弟弟已經要給我娶弟媳！&rdo;清河忽然冷笑起來，一扭身子避開他的觸碰。

為什麼總是這樣輕描淡寫！為什麼她總覺得他有話沒有對她說，她等著、忍著還要到什麼時候！

鳳皇一頓，定定看了她片刻，輕嘆：&ldo;阿姐，你不信任我。&rdo;

不慍不火的一句話和他清凌凌的目光，卻讓清河心頭亂竄的火氣頓時如同被什麼澆了下去。

她咬了咬唇，悄無聲息的扶住自己的小腹，背過身：&ldo;我累了，你先出去吧。&rdo;

鳳皇深不見底的眸光微動，起身溫聲道：&ldo;你的臉色不好，好好休息吧，等會我讓人給你備下浴湯和粥，晚些，我再過來看你。&rdo;

清河心如亂麻，胡亂點了點頭，聽著身後的腳步聲遠去才陡然失力般頹然坐下。

她怎麼會在他面前失了方寸？

可，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還要在他面前計較起分寸了？

清河閉上眼。

&ldo;為什麼不告訴他？&rdo;芸古嬤嬤熟悉蒼老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粗糙而溫柔的手指搭上她的太陽穴熟練地輕揉著，清河這才覺得疲憊地靠近芸古嬤嬤的懷裡，沉默了許久：&ldo;嬤嬤，我在怕。&rdo;

&ldo;怕？&rdo;芸古嬤嬤疑惑地一頓。

清河苦笑，是的，不告訴他，她有了孩子，是她在怕。

&ldo;不知道，為什麼，我在怕，因為瞭解而害怕，即便鳳皇沒有說什麼，可我卻能明白他在想什麼，他在考慮答應這一樁婚事，即使是權宜之計。&rdo;

可，就算是權宜之計，她也不可忍受，無法忍受，哪怕是他片刻的動搖。

這件事讓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了一個事實‐‐不論他們是否相愛，她都是他的姐姐，她的身份是一個禁忌，她永遠無法光明正大地站在鳳皇身邊，成為他昭告天下的皇后。

即使她甚至並不想要這個後位，可這個位子所代表的意義卻讓她絕不能容忍。

而她，更怕的是，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如果出生將要面臨的處境。

六個月了，這個肚子除了緊緊綁縛著，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瞞下多久。

&ldo;那個小子絕不敢辜負公主。&rdo;芸古嬤嬤冷笑，那同命血蠱是吃素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