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讓身邊的傭人給他拿那套李小龍運動服。楊朵薇在後面嘀嘀咕咕什麼我聽不清,倒是鍾斯宇和芸珠的目光一直打在我們的背上,像被打了幾束冷色燈光。
我在更衣室裡換好李小龍運動服,看見鏡子中的自己,忍不住用拇指擦過鼻子比一個李小龍經典動作,做幾個高踢腿,把旁邊的傭人都逗笑了。
“叔女”定律之一:無論身在何處,永遠別忘了自娛自樂。
換好服裝出去的時候沒看到蘇烈,在門口撞上一個人的胸膛,抬起頭看到鍾斯宇溫柔而略顯驚訝的目光。
“怎麼打扮成這樣?”他哭笑不得地問道。
我撓撓耳朵,解釋:“給爺爺的壽宴準備表演節目,怎麼樣,要不要我給你來兩招看看。”黃色的運動服好像有魔力,我有點李小龍上身,鍾斯宇用手攔下我在空中胡亂比劃的手,輕輕捉住我的手腕:“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我感受到他手掌傳來的溫度,整個人像被注射了鎮定劑,靜靜地跟著他。
我們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面的牆壁由巨石堆砌而成,細看之下每塊巨石都是單獨形成沒有人工痕跡,巨石與巨石之間的縫隙幾乎貼合在一起,很難想象這是多麼浩大的工程。一盞盞的水晶燈鑲嵌在牆上,燈火通明,走廊的盡頭是整座房屋的背面。天還沒有完全暗下,像烤成漸變色的青瓷,城堡後面是一小片綿延的小樹林,棵棵筆直得像整裝待發計程車兵。避開大廳裡的人群和音樂,這裡顯得難得的清靜而詩意。屋後有露天的石坪,石坪左邊就是蘇烈家的私人高爾夫球場。
我和鍾斯宇站在石坪上,欣賞白晝消失前最後恩賜的美景。在這片良辰美景中,我忽略掉自己身上那套黃色運動服。
“林麒,你那天問我還愛不愛芸珠,我想我現在可以給你答案。不過在回答你之前,我需要先確認一件重要的事。”鍾斯宇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放在我手裡。
我愣愣地望著他,他穿著西服的樣子真紳士,始終面帶微笑。他面對著我,把耳機輕輕塞到我耳朵裡,我們靠得很近,我有些拘謹但沒有以前靠近他就會臉紅心跳的感覺。
只是一瞬間,我知道我已經失去了過去的自己,一去不復返,化為塵埃。我依然崇拜他,喜歡他,追隨他,只是沒有了心動的感鍾斯宇按下”播放鍵,裡面傳來我自己的聲音,我驚訝地看著他,臉騰地像火燒雲。
“2006年4月1日。心情,很壞。斯宇哥哥在愚人節這天離開了,我真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謊言,明天醒來之後,又可以見到他……我永遠都不會有勇氣對他說,我喜歡他,很喜歡他,喜歡得要死了……”
“你怎麼……怎麼會有這個?”我語無倫次。我以為自己隱藏著這個秘密,像沒發生過一樣將它仔細藏在時光深處。我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我已經徹底放下對鍾斯宇的感情,可是被他知道兔子公仔肚子裡的秘密,事情往更復雜的方向發展。
“林叔叔給我的。”他說,眼神已經變得同過去不一樣,過去那種溫柔覆蓋上一層面紗,彷彿親人之間的問候,如今他的溫柔裡還多了一絲情動。那雙眼睛叫我心亂如麻。
“他怎麼偷我的錄音日記給你!”我氣急敗壞。好個林贊成同志,我由羞雜變成羞憤,恨不得馬上奔到林贊成同志面前,讓他給我個說法。從沒見過哪家的父親像他這樣偷聽女兒的錄音日記還擅自把錄音給別人聽,那是女人乾的事好嗎?如果這事是我媽乾的,我也許不會這麼生氣,何況我媽那麼注重個人隱私的人才不屑幹這種事情,她總說感情是個人隱私,別人不得干涉。林贊成同志太八婆了。
“林麒,我以前並不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對不起。”鍾斯宇說,他沒注意到我完全被憤怒燒暈頭腦,滿腦子只想著怎麼回去對付我爸。
“你說什麼?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