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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駙馬爺何必說此喪氣話,難道您希望高潔的公主傳出什麼醜聞不成!”玉笛突然低聲道,“你若再不過去,小的不介意送您一程。”

於是年紀尚輕的駙馬爺不情不願上了船。船尚未離岸,就見著公主畫舫的船頭上走出兩個裝扮雍容帶著面紗的姑娘。駙馬爺挑了挑眉:“裡面有公主表姐?”

“著青衣的便是。”

少年駙馬先是踮著腳做出遠眺的動作,彷彿這樣就能將那帶著面紗的公主看個仔細。就在舟子都以為他會老老實實去見尊貴的公主之時,駙馬爺卻突然說道:“我都不認識她,還是不要去了。皇帝舅舅說得輕巧……請她回家,顯得好像我多盼她似得!這些天,都不知京中百姓如何想我。”嘟囔間,駙馬爺趁著那叫玉笛的小廝不備扭身起跑跳上岸去。任那玉笛在身後慌張叫喚,他卻只是回頭一笑,鑽進人群便不見了蹤影。

倒是,很有趣的駙馬爺嘛。舟子心想。卻見對面畫舫上似有一個著青衣戴面紗的女子遠遠朝這邊望著,也不知是在望些什麼。

永和六年七月十五。

南殷長公主柴秀站在駙馬府裡那屬於駙馬爺的臥室門外許久,就算外面狂風大作、暴雨欲來,就算侍從們苦口婆心、一哭二鬧也不肯移駕室內。

一門之隔,裡面躺著她方才尚了不足一年的駙馬。同時,也是她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弟。

“公主殿下,老奴求您,就到屋中去吧。”跪在她面前的是她的乳孃李嬤嬤——與她相伴十餘年,是除父皇太后外最親近之人。

“李嬤嬤……”狂風吹亂了她慌張出府隨意挽起的發,讓那本用以象徵人婦的髮髻落下披散下來。這已經失了公主儀態,她的確該進屋裡去——至少重新梳妝一番。可是她就是倔強的不願進去,只覺進去了便是向裡面的人認了輸。

她看了看李嬤嬤,又從開著的門看向那個被山石屏風擋住的床榻——看不見、卻也知道那個人還躺在那裡。那個人太任性了,從小就是如此。柴秀搖了搖頭,卻問:“什麼時辰了?”

“回殿下,已經子時了。中元……快過了。”

“駙馬他……”柴秀皺著眉,開始思量前些日子聽到的傳聞。什麼熬不過中元便……衛錦兮那鬼丫頭一向身體好,怎麼會落了次湖就死掉!

柴秀想起幼時一次因唸書的事情與先生起了衝突,被父皇以不尊師重道為由罰跪在太和殿外。那時小自己一歲的衛錦兮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卻陪自己跪著整整兩個時辰。後來她見自己受不住卻苦苦撐著,便裝暈倒下,把自己和父皇都嚇了一跳。此次,定然也是如此了。

思及此處,柴秀“唉”了一聲:“李嬤嬤,你去廚房給駙馬準備些清淡的膳食來。鏡月,爾等在此候著,本宮去見駙馬。”

公主鬆口,下人們頓時喜笑顏開跪了一地稱是。

房裡有濃重的草藥味,它們甚至蓋住了屋子主人原先的滿屋墨香。柴秀不經意蹙眉繞過山石屏風,見著正在寫藥方的皇叔柴玉璋。這位逍遙王爺自幼學醫,也是衛錦兮和柴秀的醫術師父。

兩人互行了禮,柴玉璋面色卻凝重:“秀兒,駙馬生病前飲食如何?”

柴秀沒想到皇叔開口就是如是一句,沉默半晌,只得誠實說道:“不知。”

柴玉璋眉頭蹙得更緊,似是下了很大決心:“秀兒,皇叔便直說了。錦兮她,大約是中毒了。”

眼前只黑光一閃,柴秀險些沒站穩,她抿著唇直到失了血色才說:“中毒?”

“是的,錦兮自小習武,雖然看著單薄些身子卻一向硬朗,就算那日在湖中浸了許久也不至於昏睡不醒那麼久。我今日仔細查過,發現她的脈象與前日稍有變化……這脈象,絕不是受了風寒之人該有的。”

柴秀皺緊眉衝到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