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進來,開始從後往前清場。鍾斯宇問我:“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我望著空蕩蕩的舞臺,有好多話,濃漿一樣流淌在心裡,但我知道我一句也不能說,於是站起來伸了個大懶腰,說:“下次你一定要帶芸珠姐來看,和心愛的人一起看演唱會什麼的,最美好了。”
鍾斯宇也站起來,只朝我一笑,淡淡地說:“走吧。”
車子駛出會場地下停車場的出口,拐過前門,我把車窗開啟,讓夜風灌進來,突然在街上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麥莉!她穿著在麗江買的印滿大花的民族風長裙,我一眼就認出她,那條舉世無雙的裙子太招搖太****了。我就知道她不會錯過這場演唱會,肯定是怕我傷心,瞞著我偷偷來的。本來我還覺得和鍾斯宇來看演唱會對她於心有愧,現在嘛,我回去再找她算賬。
我正準備讓鍾斯宇把車子拐過去,順便把麥莉和許徵也一起載回去,等到看清她身邊的男生,我五臟糾結了,那人根本不是許徵,而且年紀看起來比許徵大多了,應該叫作男人。雖然28歲的許徵也該被叫作男人,但他的舉動太男生,麥莉總罵他幼稚。面對唯唯諾諾的許徵,我常常產生一種他是學弟的錯覺。
“開慢點,慢點。”我一邊指揮開車的鐘斯宇,一邊把車窗關上,透過車窗看見麥莉和那個男人抱在一起又鬆開,再抱一起再鬆開,遠遠看著像舉行某種關於愛情的儀式。
我腦袋裡亂糟糟的,想到老實巴交的許徵,心一下子沉下去。麥莉有她的秘密。
“怎麼了?”鍾斯宇問我,笑得暖暖的。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他:“沒事,沒什麼,我認錯人了,我們走吧。”
我打心裡希望自己真的認錯人。麥莉回寢室時,我正在床上繼續看《了不起的蓋茨比》,一行字都沒看進去。看到她那條大花裙子,好像香氣膩死人的一朵巨大食人花把我整個腦袋吞噬,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把書合上塞在枕頭下,蓋上被子睡覺。
麥莉一邊把綰著頭髮的髮簪取下一邊說:“喲,明天不是週六嗎?你沒熬夜看《行屍走肉》真是奇怪了。”
我假裝睡著,併發出打呼的聲音。麥莉走到我床前,她雙手交叉胸前,說:“007,我不知道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總之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最受不了你這樣,演技爛得要死,又愛演。”
什麼都瞞不過麥莉,被戳穿的感覺很糟糕,我把被子掀開,坐起來,看著麥莉,欲言又止。我該怎麼開口?難道我要問她,是不是劈腿了?天知道我最恨劈腿的人。
“你吃錯藥啦?”麥莉看我憋著臉不說話,問道。她轉身去卸妝,我看著她的背影,好像犯錯的人是我。
“麥莉,今天的演唱會,你去看了是嗎?”
“嗯。”
“和許徵去的是嗎?”
“嗯。”
“你騙人。”
麥莉停下手中動作,回身看我,她緩緩垂下睫毛,只是兩秒鐘的事,兩秒鐘後,她仰起臉繼續給臉蛋拍爽膚水,好像自動過濾了我的話。
“我都看到了,你跟我說實話好嗎?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喜歡……”
“我就是知道你的性格,才沒法和你說實話,否則你聽都沒聽完,準跑去找許木頭,先把他弄崩潰。”麥莉沒有看我,依然很鎮定地說,“那人是上次去麗江認識的,在北京開公司,人還不錯,比較聊得來。”
“什麼?”我從床上蹦起來,嘔噹一聲撞到床板,痛得怪叫一聲,“聊得來你就可以腳踏兩條船嗎?”
麥莉也站起來,提高聲音說:“誰說我腳踏兩條船了,除了許木頭,我就不能交其他異性普通朋友了?他瞞著我去相親又算什麼?還有,你到底是我的閨蜜還是他的閨蜜,犯得著這麼幫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