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多少?哦,對,我這兒有,我最先還搞不清這筆帳。」她拿出記錄疑問的紙,重看一下資料後,想了會兒,道,「這筆錢我來解決。但我要說明,錢到帳上,你不能挪作他用。」 楊巡奇道:「你還有錢?」 梁思申點頭,但她心說她這會兒哪兒弄錢去,心裡一時茫然。 楊巡只得換個話題:「你說帳目裡有些問題不明白,我們抓緊弄明白吧,不耽誤你回上海的時間。」正好隔壁桌一個北方人大聲地說「我就這樣,你咬我啊,你咬我啊」,楊巡也覺得挺無奈,心說這是不是觀念差異。「那位申寶田你還記得嗎?我們這回銀行貸款多虧他同意擔保,否則我們還真難找到能讓銀行滿意又肯擔保的實力企業。像宋廠長那樣的企業管理嚴格,不可能給我們提供擔保。」 梁思申有氣沒力地答一句:「知道他,我哪有資金跟他合資。」 楊巡道:「你有沒有資金不是問題,關鍵是你有外商身份就行。他這事也挺難開口,總算跟我關係很好了才肯跟我說,也因為我跟他說了,跟我說就是跟你說,一樣。他那企業原本只有幾十個人,一間才一百平方米的爛房子,他腦子活,有幹勁,幾乎是靠著他一個人,把只有幾十個老弱病殘的虧損小廠盤成現在規模。可那是集體企業,他出再多力,資產卻全是國家的。他心裡氣不順,我也替他不順。他最先單純是一股熱血要搞活一家廠,現在廠活了,流水的錢從他手裡過,他卻沒份,當然要開始有想法……」 「我不幫這個忙,我明白你要說什麼,但是這個忙不合法。」 「可合情合理。這個廠幾乎等於他自己開的,他理應獲得該得的一份。你知道宋廠長的姐夫嗎?雷書記親手把小雷家村的經濟搞上來,可是最後他想把村集體股份制了,他只佔好像10的股份吧,這也差點成為他的罪名,是宋廠長跑關係幫他擺平的。雷書記最後還是為了村集體的事坐牢,當時他妻子為了避禍把飯店搬走,可沒錢擴張,別看小雷家村集體資產千萬,可雷書記本人只有那些收入,沒法支援他妻子。我理解雷書記和申寶田這樣的人,以前都是不計報酬有些理想主義地只想把企業搞好,可人到底是有私心的,不可能一輩子大公無私,你說是不是?幫他們個忙吧。申寶田會支付報酬。」 梁思申本來根本不予考慮,可楊巡策略性地提到類似命運的宋運輝的姐夫,她才傾聽。她覺得付出跟報酬不相襯,當然不對,不允許在股份制裡佔份額,更不對,說明這個法律不正確。她在與東海廠談合資的時候也遇到過政策陳舊匪夷所思的問題,她能理解。可是她知道申寶田要做什麼,以她的名義假合資,實質是申寶田自己佔有外資那個份額,或許還有其他操作,她曾經聽人說起過。但是這樣的操作很不光明正大,她接受不來,那與宋運輝姐夫的股份制是不一樣的操作手法。或許申寶田那麼做是不得已,但那是申寶田的事,她不想掙這筆報酬。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楊巡,請他找其他人。」 「很難找其他人,不理解我們國情的老外不敢找,對我們國家有敵意的老外不敢找,不知根底的人不敢找。我勸他找個長期有來往的國外客戶,華僑也好,他不敢,同一行業的人,更容易受到誘惑,畢竟這不是法律保護的事情。他很難,幫幫他。我可以安排他跟你見面談談。」 梁思申想了會兒,道:「對,他們都很難。兩件事,買斷工齡費年付這件事合法,但是不合情不合理,申寶田的想法不合法,但合情合理。」 楊巡沒想到梁思申並不隨他的思路走,而是把兩件事相提並論:你既然同情申寶田合情合理的想法,因此可以做不合法的事,為什麼要在買斷工齡上做不合情不合理的事?而那還是合法的。楊巡都不好意思再為申寶田的事說話。 但是楊巡又豈是一個肯善罷甘休的,他一下就想出另一個主意:「可以兩件事一起辦嘛。幫申寶田辦事,拿來的酬金去買斷工齡。」 梁思申道:「雖然看似兩全其美,可我抵制申寶田的想法,他應該尋找更合理的途徑。」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