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進行理智的思考?猶如上輩子得知母親離世的他,在料理母親喪事的那幾天當中,他就是一具牽線的木偶,行屍走肉,都是周圍的親人們說什麼,他就跟著做什麼。
“阿姨,我現在給小婭的爺爺奶奶,大伯和大娘打電話好嗎?”王勃試探著說。
“我……我來打吧。”程文瑾回應了一聲,默默的站起,朝沙發另一邊的電話機走去。程文瑾拿起話筒,但是按鍵的時候,卻怎麼也記不起梁經權大哥家中的電話號碼。
王勃見電話機旁邊有個電話簿,拿著翻了起來。裡面大多是兩人工作單位同事的電話,親人的不多。王勃翻到最後一頁才發現裡面寫著的“大哥”,“大姐”,“爸媽”……等親屬的電話號碼。
“阿姨,這是小婭大伯的電話號碼嗎?”王勃指著“大哥”後面的七位數字問。
程文瑾低頭看了一眼,下意識的點頭,伸手就想去撥號,但王勃先她一步,飛快了按下了七位數字。
電話很快被接通,裡面傳來梁經權大哥的問候聲。程文瑾聽著大哥梁經利的聲音,嘴巴張了幾次,想發聲,但卻發不出,十幾秒之後,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文瑾,你咋個了?”電話另一頭傳來梁經利焦急的呼喊。
王勃見程文瑾的樣子實在無法打電話,就把電話搶了過去,深吸了口氣,儘量以一種平靜的語氣道:“梁伯伯,我是小婭的同學王勃,上次小婭過生的時候你見過的。小婭的爸爸,梁經權叔叔出車禍……去世了。你們過來一下吧。”
通知了梁經權這邊的親屬,王勃又開始通知程文瑾魔都老家的父母和哥哥姐姐。之後,又給米粉店打電話,讓自己的乾姐姐派人送三碗清湯的抄手過來。兩個女人一晚上滴水未喝,粒米未進,更為艱難和悲傷的還在後面,不吃點東西怎麼堅持得住?
最後,想了想,王勃又給梁婭最好的朋友蘆葦打了電話,讓她過來一趟。電話中,蘆葦吃驚於王勃怎麼會在梁婭的家裡,問到底是啥子事,王勃平靜的告訴對方,說梁婭的父親出車禍去世了,蘆葦當即“啊”了一聲,而後立刻說她馬上就過來。
該通知的人都通知了,然後,王勃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地方,腦袋略一思索,便抬頭對眼前的程文瑾說:“阿姨,小婭的大伯和爺爺奶奶他們很快就要過來了,到時候如果問起他們的弟弟/兒子為什麼去龍居,你就說你也不知道,他接了一個電話就出去了,好嗎?”
程文瑾卻拼命的搖頭,一個勁的說:“他是跟我吵了架才出去的,是我害了他……”
這女人……王勃嘆了口氣,來到程文瑾的跟前,蹲下,雙手搭在程文瑾的肩膀上,搖了搖,王勃盯著程文瑾略顯不解的眼睛,冷靜的說:
“程阿姨,即使你不願意承認梁叔的離開只是意外,和你無關,現在也不是談論責任的時候。如果讓梁叔的父母,哥哥姐姐知道你們吵了架,他弟弟/兒子才外出,然後就出了意外,他們肯定會恨死你的。這是其一。
“其二,梁叔和你吵了架之後為啥不回老家或者同事那裡,偏偏要朝龍居跑,這個怎麼解釋?他們不會覺得奇怪嗎?而一旦梁叔去龍居的真實意圖曝光,你讓梁叔的父母,哥姐如何面對大家?
“阿姨,梁叔已經走了,我們要為他的名譽著想啊!”王勃苦口婆心的喊道。
王勃當然不是為了去照顧梁經權的名譽,而是不想看程文瑾實話實說為自己樹敵,跟梁家人反目成仇。如果梁經權的父母哥姐知道自己的兒子/弟弟是因為和妻子吵了架才離家出走然後出了意外的話,肯定會把程文瑾拿來當替罪羊,恨死了她,就像上輩子他母親這邊的親戚怪罪繼父王吉昌一樣。
這是人之常情,不存在什麼是非對錯。哀傷,痛苦總需要一個宣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