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忍!我知道再沒有人出來說句公道話小不點可能會被這幫變態女人折磨死,掃視一圈,估計沒人願做出頭鳥,我一咬牙用勁擠到那幾個女人身邊,腦袋轟轟作響,甚至很奇怪能感覺到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我拼命蓋過她們打罵的聲音說:你們也太過分了,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幾個女人看我不像是她一夥的,鄙視地看了我一眼,但明顯放慢了打罵的頻率,一個女人叉著腰問:關你什麼事,給老孃滾開!找抽是不是? 這女人臉相不俗,但面含凶氣,想起賈寶玉說的女孩子結婚後便成了死魚眼睛的話,不知這女人婚後經歷了多少磨難和痛苦才出落成這副模樣的,正想開口說話,突然圍觀的人有聲音在叫:這不是“燭光書店”的老闆娘嗎? 我沒有回答,“燭光書店”確實就是我的書店,幾個女人疑惑著好像要審問我一番,突然又有人在叫:警察來了。 跟著幾個警察擠了進來,一個一個英俊高大,讓我這種老油條也忍不住多看了每人幾眼,他們態度嚴肅地呵斥圍觀的人散去,只留下幾個打人的女人和我們做筆錄,警察問到我的時候,我說:我是個過路人。 警察沒再問我什麼,叫我幫手把小不點抬到警車裡,他們要送她去鄰近醫院就診,我說我就不去了吧?其中一個警察跟個機器人似的硬梆梆地說:當然不行,還要做筆錄呢! 我只好心裡暗暗叫苦,掏了二十塊錢給一直等著我的人力車伕,這一念之差不知要捲入什麼樣的是非,當初我是那麼迫不及待地脫離與小不點他們的關係,現在倒好,自己又主動鑽進這個爛圈子來了。跟著很快又來了輛警車把幾個打人的女人給帶走了,我鬆了一口氣。 到了醫院後真的讓我煩死,又是做筆錄又是要照顧小不點,還要編謊話證明自己只是個過路人,我怕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哪一天我真的和張福榮結婚了,又萬一哪一天被人知道我曾做過小姐,那對張福榮影響太不好了,小不點做筆錄時也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總算有點良心,我又鬆了另一口氣。 但是接下來的事更讓我煩了,小不點非得我照顧不可,本來我是可以走的,但是警察們做了必須做的事情離開後,小不點慘兮兮地告訴我這幾個月的情況,我卻不忍心丟下她一下人了。朱紹龍在我離開後找不到幫他賺錢的小姐,跟海南那邊一個他曾拋棄的小姐聯絡上了,據說現在結了婚,女的賣淫男的收錢,那叫一個琴瑟調和。而那個她跟了多年的吳英劍,因為販毒被當地警察抓了,判了十五年,估計出來後也跟死人差不多了,算歲數到時候都五十好幾。 那另外幾個女孩子呢?我問小不點。 “她們在一次查夜後說那裡不安全,合夥搬走了,其實我知道她們是嫌棄我,我也無所謂,後來也搬出來了,租了一個小點的房間,一個人住。”她有氣無力地說。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天已經很黑了,張福榮已經打了兩次手機,我都是說很快就回去,但一直沒忍心走,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我跟小不點交待說:我真的要走了,明天來看你。 她眼中有淚說:媛媛,大恩不言謝!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我搖了搖頭,這些話在電視劇中沒少聽,自己聽到感覺特不真實,不在意地笑笑,出了醫院趕緊打的回去,張福榮一臉嚴肅地等著我,看來他舅舅早走了,我看他不理我我就開始哄他,做了個鬼臉說,本小姐準備不高興了。 為什麼?他奇怪地問。 “因為你不高興所以我就不高興,如果你高興我就比你更高興,對了,這種方法有兩個叫法,或叫以毒攻毒,或叫空谷迴音。”我一本正經地說。 “哼,小妖精。”他跑過來刮我的鼻子,我躲掉了,問他:你舅舅什麼時候走的啊?你有跟他一起吃飯嗎? “沒有,”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想知道我問這話的確切含義又想拎清什麼,“他是我遠房的表舅舅,不是親舅舅。”
《守宮砂》二十八
一個人在十歲的時候吃飯吃著吃著希望嚼出金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