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金戈聲。
那些聲音轟鳴著,還夾雜胡漢兩方兵士的怒吼。刀和槍相碰撞,馬在嘶鳴,喊殺聲像是奔騰的河水,咆哮向前,此起彼落。
讓敵人的血流成河,讓敵人的頭顱堆成山,讓敵人聽到自己的名字就會閉口不言。左三知按捺住想要衝出嗓子的低吼,用拳頭狠狠捶了下地面。
英雄不論出身,可只有時勢才能造就好漢。從軍奴變成了兵士,又從兵士變成了朝廷的武官。而未來,還有無數禦敵對陣的機會。
會成功嗎?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嗎?左三知覺得心跳動得異常猛烈,而全身的血液也要沸騰一般,彷彿那裡流淌的不是血,而熊熊燃燒的火焰。
戰場上流淌的血、
替李振中擋的一箭、
被自己擁抱的裴陵的親吻……
一切都是真實的,卻又真實得讓自己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所遭遇的一切。
自己真得可以這樣走下去嗎?自己在很多時候不也曾灰心喪氣過嗎?
可那又如何呢?既便遭遇更多的挫折和痛苦又如何?
左三知慢慢從地上站起來。
他壓抑著情緒,望著裴陵消失的方向,想起在初次雲雨的那個夜晚,英武驕傲的裴陵站在面前,居高臨下地問:
你叫什麼名字?
叫什麼名字?
我叫什麼名字?
我叫左三知啊!
第六章
晌午時分,望北城裡一片祥和氣氛。一年多來雖,大周漢軍不斷的勝利讓邊關個處都安定下來,不再害怕胡人的偷襲騷擾。
街上的攤販說說笑笑,招攬著客人,而路過的百姓們也悠然自得地在那些攤子上挑挑揀揀,買些日常用的針線、布料。
「娘,你看那個人好威風哦,長得真好看。」一個小姑娘拉著孃親的手指了指不遠處騎著高頭大馬在街上閒逛的男子。
「別亂指。」那女子聽到女兒的話朝那方向看了一眼,便立刻打了女兒的手一下。並在那人過來的時候低下頭,往路邊靠了靠。其它的百姓見到那個男子騎馬過來,也跟那母女一樣,小心謹慎地躲在一旁。
「他們躲著我幹什麼?」騎在棗紅馬上,發現百姓對自己都是一副十分畏懼的神態,裴陵不解地看向身後跟隨自己的家丁裴勇、裴義,低聲問道。
「二少爺難道忘了?你上次當街打運糧官。?」裴勇心中哀嘆自己主子的脾氣。
「是啊,二少爺,他辦事辦錯了,你可以軍法處置,幹嘛自己當街動手啊。」裴義附和著,他想到那日裴陵因為運糧官遲來半日而大發雷霆的事情,不由為那個被打得命去了半條的運糧官哀悼。
「哼,若是路況不好,我倒也原諒他,但他卻是因為私事而耽擱了。前方戰事這麼緊,糧草事關重大,豈能兒戲。要不是你們攔著,我就地宰了他。」裴陵冷笑,用腳後跟磕了下馬肚子,催馬快步往官衙跑去。
裴勇、裴義對看彼此,無奈搖頭;可能是這一年多的變故太大,才導致裴陵的性格更趨暴烈。兩人瞧瞧周圍人依然不敢抬頭的模樣,都嘆了口氣,催馬跟著裴陵朝官衙過去了。
望北城的官衙門口,守衛的兵士正在閒聊,他們聽了不少前方大戰的情形,胸中都熱血沸騰,恨不得自己也能身在沙場,建功立業。
「噓,別說了,裴將軍過來了。」兵士中一個眼尖的看到裴陵策馬過來,慌忙招呼旁邊幾個人。那幾個人聽是裴陵來了,也都不敢說話,恢復成嚴肅模樣佇立門前。
裴陵到了衙門口拽韁繩下馬,問道:「幾位大人都到了嗎?」
「稟將軍,半個時辰前就到了。」那兵士打了個千,接過裴陵手中的韁繩。
裴陵聽到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