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百分之百的不合算。”胡愷茵馬上回答說:“假如我嫁給李世維,以後就得尊你和玉磷一聲師母,我才不吃這種虧哩!”
“好羞喲!才不過見一面,就已經想到那麼遠了。”洛雪初轉頭說:“喂!簡若愚,你看亞梅是不是思春到病態的地步了?”
簡若愚還沉陷在對蕭云溪的莫名情緒中,根本不曉得她們在討論什麼。
“你到現在才明白她‘悶騷’的本性,領教到她的厲害了吧?”胡愷茵笑岔了氣說。
“人那麼多,我哪分得出誰是誰嘛!”簡若愚抗議說。
“可憐的李思源,白白做了一個晚上的工,偏偏碰到我們冷麵‘娘’君,‘娘’心似鐵喲!”胡愷茵笑嘻嘻的說。
“好啦!我們誰也別鬧誰,真正躲在被窩裡偷笑的是玉磷,小心她明天的‘嚴刑拷打’。”洛雪初說:“現在讓我專心開車吧!不然走錯路,我們說不定天亮都到不了家!”
那晚,她們很平安地回到臺北,但對簡若愚來講,心卻是徹徹底底的迷失了。
她一進家門,就把採到的水果交給母親,也沒有如平日般和父母聊聊天,便藉口疲累,匆匆的回到臥房內。
她覺得自己仿如即將崩堤的洪水,拿出日記本,就迫不及待地寫下有關蕭云溪的一切種種。初見他的第一眼、每一次接觸、每一句對話,將所有最細微的感覺、最揪心的迷亂,都忠忠實實地記載下來。
等到全部傾盡,再也寫不出一個詞句了,便反覆再閱,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接受了這一段不尋常的邂逅,才開始慢慢冷靜的思考。
這就是書裡所謂的“一見鍾情”嗎?看到一個人,瞬間不到,七情六慾就可以被擾得天翻地覆,他的一舉一動,都緊緊牽繫著她的神經,教她坐立難安。
她一向不相信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但那麼強烈的感覺,若不是“一見鍾情”,又是什麼呢?
而蕭云溪那方面又是如何想的?他是否也有同樣的感覺呢?
唉!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她一定是瘋了……
簡若愚合上日記,擁著被輾轉反側,腦中是一幕幕和蕭云溪相處的情景,斷也斷不了,等她能控制那亂竄的思緒時,東方竟已發白。
是愛的初萌芽嗎?至少她很清楚自己對蕭云溪的感覺,和對黃維中不同。不過,這滋味在尚未真正理清之時,就已被她列入屬於“回憶”的範疇內了。
鹿塵勞師動眾的吃拜拜相親大會,完全宣告失敗,一對佳偶都沒有促成。蕭云溪的理由是——前妻突然回國,暫不宜談再婚之事,而劉思源和李世維則同時看上無意的簡若愚,一切只好作罷。
鹿塵的心情自然不好,另外三個人也受到影響,大家都很努力地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當胡愷茵為自己的二十八歲哀嘆時,免不了就會想到那兩個不識貨的博士生,只見她義憤填膺地說:“我就不懂簡若愚有哪一點比我強?她也不過是年輕幾歲而已,身材既沒有我好,眼睛也沒有我大,那些男生的眼光真是有問題!”
第59章 薑糖(3)
和言至澄相處越來越複雜了,如根鬚糾結在一起的兩棵樹,盤根錯節如一幅色彩濃烈看不清本來面目的畫。他是誰?她愛他哪一點?說不清楚。
客人步下階梯離去,簡若愚轉身踱回研究室,毫無預警的,言至澄突然從長廊陰暗處走出來,一身黑色禮服和晶亮皮鞋,英挺的架勢,面色卻如灰土,乍看之下以為是鬼魅幻影,她差點尖叫出來。
“十八相送結束了?”他聲音平板無生氣,掩飾內心高漲的怒意。
“你今晚不是有宴會嗎?現在才八點……”簡若愚知道,因為收到那張燙金富麗的請帖。名流雲集,足具宣傳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