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大船到了不少役僕家丁,並有六十名官兵護送。十一條大船走在一塊兒,聲勢更大啦!
豈知毛病也出在這位王知府大人身上,招來了災禍。原來這位知府,乃是前朝紙糊三閣老大學士萬安的同鄉兼黨羽,同是四川眉州人,一個卑鄙無恥的大貪官。萬安垮了臺,他轉投入另一閣老劉吉的膝下。三閣老中,劉吉最奸滑,新皇帝上臺,他並未垮臺,仍然幹他的閣老,無所不為。這位王知府,也就得其所哉。
王知府上任,竟用了六艘大船,可見他的貪汙成績,確是高人一等。
這時,天玄教徒像野火一般燃燒至江、河兩岸,教中的黑龍幫眾,也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王知府的大船出了南京龍江關,黑龍幫已經替這六條船算了命,準備了龍宮的一角,堆放這六條飽載金珠寶玩的大船。
彭勝安的船和王知府走在一塊兒,像是飛蛾撲火,危如果卵,險哉!
這天是三月二十五,大船準備二十六日凌晨啟航。
彭勝安一家大小共有七口人,妻、女如珠、子如虹、一對老僕夫妻、一個小丫環小云。一家子被安置在府衙,預定午後上船。一百二十名護軍,早已安頓在船上了。
辰牌末,池州府碼頭泊官船的下游百十丈,停泊著百十條大小客貨船,有些正在忙著上貨卸貨。驀地,小北門城外臨江大道中,施施然走來一個身材碩健,劍眉星目,齒白唇紅的青年人,一頭黑油油的長髮換成一個亂結,身穿青布直裰,腰中鼓鼓地,挽著一個小包裹。像個落魂的青年人。下穿同色土青布燈籠褲,腳下是抓地虎快靴,看去雖是落魄,但容光照人,氣宇超塵拔俗。只是,他眉宇之間,似乎中含隱憂,臉上沒有絲毫笑容。
天!他竟然是跌下猿啼絕崖的林君珂。他沒死,活生生地出現在池州府。他臉上仍然呈現著軒昂俊逸的容光,只是眼神出現了成熟的堅毅光芒,冷靜、深沉,甚至近乎冷酷。他確是成熟多了。
當他失足墜下古松的剎那間,求生的強烈意識,激發了他內在的生命潛能,在潛意識中,他以胎息煉聚的先天真氣,突然發似山洪,以雷霆萬鈞之威,從手足發出。神蹟發生了,身軀突然輕如飛絮,舉手投足間,兇猛的先天真氣隨手足猛振,向外急拍中,身軀便向相反的崖壁方向激撞。
在“噗簌簌”聲中,他撞入下面兩丈餘的藤蔓中,正是昨晚大鳥衝飛而出之處,人仍向崖壁內側急飄。
在朦朧曙光中。他感到自己正向一座五尺圓徑的石洞飛撞,洞下石底堆著不少柴草,裡面有四個碗大的白色圓物。同時,有一條銀色長物,長有丈餘,剛由崖壁旁竄人洞中,盤踞在柴草堆上,含住了一個白色圓形物。
銀色長物見有人飛撞而人,還來不及將白色圓物吐出,猛地扔長尾一卷,將君珂捲住了。
是白蛇,好傢伙!千鈞力道一收,要將君珂纏死。
君珂的生命潛能剛發至巔峰狀態,自衛本能迫得他排全力一搏,突然張臂扣住了蛇頭,左臂堅逾金鋼,挾住了白蛇的七寸,右手硬生生扣入白蛇雙眼中。
“咱們必須有一個死。”他怒吼。
柴草中是四枚巨型鳥蛋,一枚蛋在白蛇口中碎裂,另三枚也成齏粉。
君珂雖則遍體鱗傷,但這時竟然能抵受得住白蛇的捲纏,雙手已控制住蛇頭,再用口撕咬白蛇的頸部。
一陣翻滾播弄,一人一蛇在捨死忘生的狠拼,君珂的右手三指已從蛇眼中鍥入白蛇腦部,左手挾緊死不放手。可是,他的利齒沒有用,咬不進蛇頸,那冷冰冰滑溜無比的蛇皮,硬倒不硬,但堅韌得令人難以置信,無可奈何,就是咬不破。
以他目前潛能已發揮至巔峰狀態看來,鋼鐵也可能咬裂,可是競咬不入白蛇的頸皮,豈不可怪?
幸而白蛇的雙眼是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