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是主家的不是,平白壞了主家名聲的。主家倒不如將她帶回去,再當面與她慢慢計較。”
果子本就不放心將周嬸子丟在江陵,自是表示贊同。
梔子這時氣也消了一半,想想胡仲倫的話倒也在理,便道:“我們回先前的地方等她一陣,若是她尋來,我們就載她回去,若是她沒有尋來,那也怪不著我們。”
路上,果子聽胡仲倫一口一個主家,心中只覺的彆扭,道:“你何須在我與姐姐面前這般稱呼,直接喚名字就是了,在娘跟前還是如從前那樣喚一聲嬸子即可。”
“那怎麼行?”胡仲倫想著自己如今的身份,心中只是沮喪。
“你這人真是固執,讓你怎麼稱呼便怎麼稱呼唄?”果子嗔道。
胡仲倫的臉瞬間便紅了,只是他在前駕車,梔子與果子坐在後面無法看見。
幾人回到先前的地方,周嬸子正搭著手四處張望,看見牛車過來,扭動著身子爬上來,啐了一口:“你這兩個死丫頭,說好在麵館外等我,一轉眼竟然先走了!要不是我機敏,曉得到這裡來尋你們,不是就走散了?”
梔子本來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又被撩了起來,她想當面質問周嬸子,但想到胡仲倫還在車上,只得將到嘴邊的話壓了下去,轉頭看也不看周嬸子一眼。
回到家中,梔子遣走胡仲倫,掩上院門,指著周嬸子道:“你立時從我們家中搬出去!”
周嬸子嚇了一跳,想起一路上梔子對她冷淡的態度,便疑心是不是讓梔子察覺到了什麼,於是陪著小心道:“你這丫頭,今兒是怎麼了?我又沒有得罪於你,你何苦這般兇?”
梔子氣的直咬牙:“今兒在麵館中與我們搭坐那婦人是誰?我可跟麵館的夥計打聽清楚了,你休要說不認識!你竟然領人來相看我!”
周嬸子自知抵賴不過,努力擠下兩滴淚:“你這丫頭不識好歹,我這般做也是為著你好……”
梔子最是討厭周嬸子動不動就用眼淚博同情,不耐的打斷她:“你那一套在我這沒用,馬上搬走!”
說罷,拿起裝著碎布頭的包袱,拉著果子頭也不回的進了屋。
兩人在院中說話聲音極大,吳氏立在門邊聽的清清楚楚,雖不明白倒底發生了什麼事,但聽到女兒說周嬸子引人相看,心中也起了氣。要知道,討論親事,不管男方還是女方,若是一邊同意讓另一邊相看,就等於是低了頭,將來這親事就是成了,被相看的那一方一輩子都勢必被人壓著一頭。
周嬸子抬眼看見了吳氏,立刻撲進門去,掩上門哭道:“梔子娘,我這也是一片好心啊……”她將引秦家娘子相看的事情說了一次,又道,“我想著如今你家不比從前,秦家這樣殷實的人家已是難尋,這才起好心與秦家再提一次,哪知秦家娘子提出相看,我想著偷偷看一次也不打緊……”
吳氏惱了,一改往日的和氣,說話嚴厲起來:“秦家娘子本就是悍婦,梔子爹這才沒有同意這門婚事,這你是知道的。如今你不與我們商量,又引她來相看,你讓梔子以後如何做人?這事就此作罷,你以後休要提起!”
“都是我好心辦壞事,沒想到這一層,你們若是不同意,我自不會再提!你也知道,我無兒無女,這些事情難免糊塗些,可我也是好心啊……”看吳氏真的惱了,周嬸子不管如何心疼那即將到手的謝媒錢,還是分得清能留在蘭家養老比謝媒錢重要,是以好言好語的分辨,說自己也是好意云云。
在周嬸子的巧舌之下,吳氏到底心軟了,周嬸子適時道:“哎——瞧我這事辦的,梔子如今也惱我,要將我將外面趕……”
吳氏消了氣,反倒來安慰她:“你先住著吧,梔子就那脾氣,過兩日想通了,明白你也是為著她著想,自然就不會趕你了。”
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