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出門做生意時,不小心受了重傷。後來傷倒是養好了,腿卻瘸了。玉老爺本想放他們一家出府,可是孟有發不想離開玉家,也就幫著打理著莊子。玉家出事後,他也帶著一家老小來到了江州,繼續打理這邊的莊子。
瀾心看著一瘸一拐、頭髮灰白的人,心裡一陣酸澀。爹孃到底是怎樣做到,讓這些人死心塌地的跟著玉家呢?不待他跪下磕頭,瀾心就示意青荷和冬秀過去把他和他的妻子江婆子扶了起來。笑盈盈地說道:“兩位老人家快請起,瀾心還沒有感謝你們對玉家的守護呢,又怎麼能受你們如此大禮呢?”
“多謝姑娘。”兩人齊聲說道,雖沒有跪下,但還是正經地行了大禮才起來。江婆子抬眼打量著瀾心,眼圈不禁泛紅,嘴上喃喃自語道:“像,真像!姑娘和夫人長得太像了,眉宇間的氣質又像極了老爺。老爺和夫人泉下有知,知道姑娘出落地這樣標誌,定會非常欣慰的。”
“你瞎說什麼呢?”孟有發扯了扯老妻的衣襟,提醒道。想起以前的事情,他的眼圈也忍不住泛紅。
江婆子恍然醒悟過來,戰戰兢兢地賠罪道:“是老奴胡言亂語,失言了,還請姑娘責罰。”
瀾心的臉色不變,依然是笑盈盈的,眼神清澈無波,讓人看不懂她心中所想。抬眼看著站在莊子門口的眾人,微笑著說道:“玉家風雨飄零,大家卻能不離不棄,這份守護之情。應該是最讓爹孃九泉之下感到欣慰的。”簡短的幾句話,不但化掉了江婆子的尷尬,更是讓眾人對瀾心的好感倍增,心裡暖烘烘的。
瀾心所住的院子早就收拾好了,院子裡種滿了薔薇。那些薔薇花已經鋪滿院牆內的一側,在綠葉的點綴下,把院內裝扮的奼紫嫣紅,盎然生機。
瀾心坐到主座上,大家又重新見禮。孟有發一家站到邊上後,韓大和韓五帶著家人過來見禮。韓氏兄弟瀾心聽奎說過,他們水性好,是非常出色的舵手。而且,他們還有一種特殊能力,就是善於在海上辨別方向。蒼茫的大海上,一旦迷失了方向,也就是離死亡更近了。而有了韓氏兄弟,生還的機率就更大一些。
最後是郭喜郭家的人。郭家並不是玉家的舊人,而是原來就住在莊子上的,因為對莊子非常瞭解,又願意一家人簽下賣身契,所以奎叔就做主讓他們一家留在了莊子上。而郭家裡有一婆子不由得讓瀾心多看了幾眼。
此人五十歲左右,個子不高,頭髮梳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上身穿著藏藍色對襟立領長衫,下身穿著暗紫色馬面裙,裙襬繡著淺黃色和白色相間的菊花,腰間繫著暗紫色腰帶。低眉垂眼地隨著郭家的人一起給瀾心行禮,動作自然大方,如行雲流水一般。看起來與其他人無異,但卻有種獨特的氣勢。
瀾心看了幾眼後,便收回了目光,微笑著叫起,心裡猜測道:這位應該就是郭喜族裡的妹妹,三年前來到莊子上,據說曾經是宮裡有頭有臉的珍嬤嬤吧?
眾人見禮後,瀾心簡單地說了幾句,就打發他們離開了。青荷和冬秀就開始收拾東西,收拾後好,江婆子帶著兩個兒媳婦把晚飯提來了。飯桌上的東西都是莊子上出產的,味道特別鮮美,瀾心比平時多用了半碗飯。
金烏西墜,玉兔東昇。夜幕降臨,夜闌人靜,就連星星都困得眨眼間。
瀾心躺在床上,藉著透過窗戶的月光,盯著床帳看著。她這次來莊子上,除了熟悉一下莊子外,最主要的是要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合適的人來製作玻璃。
眼下看來,莊子上的人還是可以信任的。可是財帛動人心,誰又能保證那麼大的利益面前,不會有人動歪心思呢?就算是莊子上的人靠得住,可是時間長了,難免會被有心人盯上。到時候,整個玉家恐怕又是一場滅頂之災。所以,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