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界對上“大縫”後,曾在七里河體育場前的“瑪麗藍大酒店”請了一次客。那時候的賈界雄心勃勃,拍著胸脯子說,濱海是個好地方,沒錢可玩不轉。一杯白酒幹下去,吟誦道:
如果你想上天堂,那麼,你就來濱海吧!
如果你想下地獄,那麼,你就來濱海吧!
柳明名說,剽竊得也不像啊,哪有“那麼”啊!
賈界齜齜牙:我操,你說,你有什麼?拿鏡頭把要扒的太原街晃一遍,就來錢啦?他倆水火難容由來已久,一向賈界佔上風。可酒精在肚裡著火的時候,誰怕誰啊!柳明名脖子上的血管青筋奮起,說,地上的路千條萬條,我肯定能找到一條!賈界說,就你那熊樣啊?你才熊樣呢!一個不服一個,酒桌上風雲突變,箭在弦上。房美月抬起頭,用鳳眼狠狠剜幾下這兩頭髮情的公牛,沒好使。再剜一下,還沒好使。房美月忽地站起來:你們狠狠地掐吧掐吧,把這裡當成鬥獸場好啦!房美月操起一個酒瓶,砰地摔了!兩頭公牛這才收招。像動物們一樣,有的時候公子怕母子。尤其兩雄為異性相爭的時候。再說,他們都知道,房美月可不是好惹的。當年能徒手抓蛇救女物理老師,敢一口氣吃十個“鬼見愁”尖辣椒,可見實力相當了得。說到底,這是個讓人愛也讓人生威、膽顫、發怵的美女。雖然賈界當時被“眼白”折磨夠嗆,時常對房美月“指紋考勤”,但他不可能放棄房美月。況且,“眼白”只是他的引橋、臨時工,特殊時期的臨時“備份”。
這樣的小型軍演,在我們的304室有過多次。其中一次是因為門上貼的那張紙,柳明名商量賈界啟下來,賈界不幹。團委書記干涉過,沒行;系主任管過,也沒行。後來還是房美月的玉指把它撕了。已經晚了。沒撕之前,十幾個男生宿舍爭相效仿,如現在盛行的“模仿秀”。一旦有人開頭,很快就遍地開花。隨幫唱影的“粉絲”們,快速跟進。賈界十分得意。賈界還大度地說,行啊,盜版水平不錯嘛,真的一樣。哈哈!膺品比他媽正品都好哇!或者說,好啦好啦,看在同學的面子上,我就不告你們侵權啦。暗裡,誰都知道“原版”的出處,或者叫生活“原型”——柳明名。
()
那天夜裡,外邊下著雨,把睡夢中的賈界澆醒了。賈界忽地坐起來,抹一把水淋淋的臉:我操,漏雨了。對床的我醒了,說,不能吧?我們是三樓啊,又不是頂層。賈界這才恍然大悟,連忙開開燈,抬頭一看,上鋪還在往下滴呢,成流了!肇事者是上鋪的柳明名!我看見賈界還在“以尿洗臉”,差點沒笑飛了滿口牙,幸災樂禍地說,柳明名啊,你的老二螺絲松啦,起來擰擰吧!賈界一邊往水房跑,一邊罵:柳明名啊柳明名,真他媽坑人啊!如果柳明名道個歉,也就過去了。柳明名沒。柳明名說不怨他,怨足球。要是下午不踢球,他不可能尿床。賈界說,啊,龍王爺發水找土地佬?那也不能找我哇?找誰?找足球。這個時候,他們還算是玩笑,但玩笑很快升級了。剛洗完尿臊的賈界說,就你那臭腳還有臉踢球啊?總踢烏龍球,埋沒了我“馬戶單刀”進球的豐功偉績不說,把全系都坑了!這下揭了柳明名的傷疤。柳明名因為一次期末球賽中踢個烏龍球,球隊擠出三甲,導致跟房美月的一次約會流產了。此後他與賈界和房美月的三角戀中跌落下風,連連敗北。柳明名非常生氣。柳明名生氣的表達方式卻笑嘻嘻的:行啦行啦,算我故意的行了吧?要覺得冤得沒法活了,你起訴我吧?賈界坐在床上呼呼喘一陣粗氣,拿過紙筆寫幾個字貼在門上。那幾個字是:夜間失禁者,工具沒收。
一旦錯過第二章(2)
也許,他們還沒料到兩個情敵畢業後會移師濱海交火——
1993年。
濱海“摟錢風”甚囂塵上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濱海,牛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