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珞向梁媽媽說起傅城恆要問她話一事:“……讓您立刻出去,說是有話要問。”
梁媽媽點點頭,向孔琉玥道:“夫人,那我且先出去回侯爺的話了。”
“嗯。”孔琉玥應了,想起之前老太夫人和太夫人的話,眉眼間便不自覺有了幾分冷意,“嬤嬤順便告訴侯爺,就說我這幾日身上不乾淨,請他或是去劉姨娘那裡,或是去白姨娘那裡歇這幾日罷。”
剛才她之所以會覺得傅城恆給她溫暖的感覺,不過是因為她太冷了,從身到心都冷,所以才會將他給的一點小溫暖給自動放大了,現在她既已緩過來了,自然不能再犯跟剛才一樣的錯誤,不然,太夫人那裡會繼續拿此事來大做文章不說,只怕老太夫人也會因此而不喜她。“直屬上司”固然不能得罪,“董事長”和“副董事長”一樣不能得罪,就是跟她同級別的“部門經理”三夫人,也輕易得罪不起,——她既然要在這裡生活,就必須遵守這裡的規矩,所以,除了將上司往她下屬的“主管”那裡推之外,她別無他法。更何況,也不排除上司其實是想去“主管”那裡的,不然當初他也不會樂得默許蔣夫人定下的規矩了。
梁媽媽感受到孔琉玥一瞬間散發出來的冷意,猜測她其實是不想讓傅城恆去姨娘們那裡的,翕動了幾次嘴唇,終究什麼都沒說,屈膝行了個禮,轉身走了出去。勸夫人收個通房之類的話,謝嬤嬤可以說,她卻不可以,謝嬤嬤畢竟是將夫人從小奶到大,跟了夫人十幾年的,她一個後來者,拿什麼跟她比?
瞧得梁媽媽的背影消失在簾後,孔琉玥覺得原本甘甜的紅糖水也一下子變得苦澀起來,讓她再沒了想喝的慾望,因將碗遞給白書,又就著藍琴的手漱了口,便躺到了床上去。
梁媽媽很快進來了,行禮後稟道:“回夫人,才侯爺問我夫人以往來小日子時,是不是都像此番這樣痛苦?還問之前有沒有看過專治這方面病的大夫?我都一一回了侯爺,說以前差不多也是這樣,大夫也看過,藥也吃過不少,只總不見效,侯爺就什麼都沒說了。”
“知道了。”孔琉玥閉著眼睛應了,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道:“那侯爺這會子……去了哪裡……”總不能還在外間罷?
梁媽媽抿了抿唇,才道:“我將夫人的話原話回與侯爺後,侯爺便起身出去了,我送到門口,見侯爺是朝……是朝白姨娘院子的方向去的……”
屋子裡瞬間落針可聞。
良久,方聽得孔琉玥淡聲說了一句:“好了,你們也都下去歇了罷。”便再無他話。
眾人面面相覷,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吹了燈,默默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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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了燈默默退出去之後,梁媽媽不放心,小聲對白書藍琴道:“要不……今晚上就委屈你們兩個睡夫人的床榻腳,也好就近照顧夫人?”
白書與藍琴對視一眼,都點頭道:“好,正好我們也不放心。”使了小丫頭子抱她們的衾褥去。
“那你們兩個警醒些。”梁媽媽又吩咐道,“明晚上再叫珊瑚瓔珞跟你們兩個換。”說完領著珊瑚瓔珞走出正房,吩咐上夜的婆子將院門落了栓,晚間警醒些後,方各自回房去了。
這裡白書藍琴則擎著燭臺復又輕手輕腳走進內室,故作輕鬆的笑向床上動也不動的孔琉玥道:“夫人,我們兩個也有好些時日沒睡過您的床榻腳了,還怪想的,今晚上就讓我們兩個跟您睡可好?”
孔琉玥焉能不明白兩個丫頭的真正用意?睜開眼睛看向她們,強擠出一抹笑意道:“你們是擔心我一個人睡不著不成?還是忘了我不喜歡有人跟我同一個房間睡的規矩了?要我說,正是一個人睡才舒服呢,你們兩個只管下去歇著罷,我沒事的。”之前那麼久她都是一個人睡,她們有什麼好擔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