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那時叫裘北,因為荀天照化名在外的時候,自稱姓裘。燕北這小子是個傲骨之人,根本就不稀罕這種可笑的名份,並沒有接受封賞,依舊在北地過自己我行我素的逍遙而放縱的日子。
直到遇上玲瓏,他的人生頓起風雲。
“按舊時的傳統來說吧,一個王,納幾個平妻也是極普通的,可如今,皇兄下達皇令鼓勵一夫一妻,他在這個時候突然逆風而上,這一,對於皇兄的推行政策極是不利,另一方面,玲瓏和他的婚事,只怕得報廢——這個乾姐姐的性子,也算是獨一無二的了,跟了嫂嫂這麼多年,早被嫂嫂養壞,最是見不得男人朝三暮四……若讓她知道燕北已另娶,後果很難想象……”
金賢苦笑著搖頭。
說實在的,一夫一妻這種法制,想到一下子成型,並深入人心那是不可能的,無論是士族還是尋常百姓人家,開頭的時候,大多很難接受這樣一種新制。
想現下這社會,一些豪門大戶,甚至於還會以自己佔有多少女人作為一種炫耀,彼此攀比。所以,若要形成這種風氣,沒有十年二十年的時間可能無法實現那樣一種結果,而受秦紫珞怪異思想的景響,玲瓏最最憎恨的就是男人妻妾成群。
“哼,五弟,馬上派人去虎口將燕熙給我帶回來。這個老婆子想要鬧,那她就別想要孫子。孫子喜歡的緊,將他留了一月又一月,卻容不下孫子的孃親?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金晟罵了一聲,將奏報啪的一下打在書案上。
金賢應一聲“遵旨”,想想又問:“那玲瓏那邊……”
“我會跟紫珞說的!你先壓著,別讓任何風聲吹進來。還有,告訴燕北,他若敢留著那個女人,玲瓏過來跟我跟皇后要!嫁過去只怕也會受那對婆媳的欺負,玲瓏剛烈,所謂情人眼裡容不下一粒沙,這婚事成不了……”
“是,我明白了。那臣弟告辭……”
金賢行了一禮,正待離去,轉身忽想到了什麼,又回頭語意深深的道:“大皇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融冰化寒也不可能是一日之功。嫂嫂私自放走鳳亦璽,或有不對的地方,但事情已經這樣了,你還是適可而止吧!昨宵,你又出了這番事,想來嫂嫂心頭必有所惱,既然大家都有失誤,彼此間好好的溝湧一下,別再把事鬧大了。賢只希望大皇兄和嫂嫂,每日裡恩恩愛愛,歡歡喜喜的,這樣既是百姓之福,也是國家之幸。”
說完,長揖一禮,離去。
窗外,秋陽正豔,時,已經金秋九月,他與紫珞成婚至今,已有九月,這期間,磕磕碰碰難免,這一次,卻是鬧的最最兇的一回。
他不覺微一嘆,捏了捏眉頭。
一直以來,他就特別特別喜歡她那個脾性,人前,大氣,豪邁,不羈,不拘小節,人後,會在他面前露出女子的嬌媚之姿。現在,他卻有些討厭!
怎麼說呢,這個可惡的女人,完全無視男女之防,如今已恢復女兒身,還和男人們稱兄道弟。那些舊日的“狐朋狗友”,有些還知趣,不太敢和她過份親近,獨獨那個鳳亦璽最可惡……
他悶悶的抓過茶水,喝了一口,已經涼,味道已失——突然間,他非常懷念紫珞的茶道,真想吃她親手泡製的新茶,可想到昨兒個,她不分清紅皂白的樣子,他心裡的火氣就四下亂竄。
越是竄,想念的越緊。
唉,已經冷戰這麼久,難道還要這麼鬥下去嗎?
再好的茶,放久了也會變味,何況是人心。
金晟低頭看著漸漸變黃的茶葉,心思繁複,想著他們當初是為了什麼鬧起來的?
恩,全是因為鳳亦璽。
風亦璽本來早該死了,是蕭融捨命保全了他一命。死裡逃生的他,身子骨再不若以前那般健朗。並國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