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種生離死別之事總會想方設法地忘掉,沒心沒肺慣了,根本不知道如何勸慰這麼一位溫潤又傷感的公子,只能尷尬地摸了摸一旁睡熟的白貓。
好在明曄沒有過多糾纏於這個問題,從袖口裡掏出一支白瓷的小瓶,遞給陸瑾佩:“這是防蚊蟲的草藥,太后娘娘可以系在身上,小憩一會,罪臣在一旁守衛。”
陸瑾佩心中極暖,睏乏的一笑:“多謝。”
臨睡前還想她喜歡好看男人的毛病又犯了。
陸瑾佩睡醒的時候,小娃娃手裡捏了一個細長的草,正專心致志地圍在一個挖開的小地洞邊上……吊蟲子,而且東鵲和苑鵑正坐在一邊,興致勃勃地瞧著小包子的成果。
陸瑾佩頓時被這種塗炭生靈的玩法給驚到,想不到這麼溫和又高貴的姜國太子連這種平民百姓家頑童的娛樂活動都瞭解得一清二楚。
她懷著讚歎的目光轉頭,準備對這麼親民的太子殿下報以崇高的敬意,不曾想,又把自己給唬了一跳。
她自己睡覺的姿勢差到無法直視,這種事情原先在壽昌宮,東鵲和苑鵑就已經不止一回地翻白眼鄙視,可是直到自己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無法介懷。
明曄明曄坐在微涼的秋風裡,額前髮絲輕舞,白皙的面板似有浮光流動,半垂的廣袖暗紋盪漾,似有雍容悄然伸展,悠然有禮地對著她頷首:“娘娘醒了。”
他的一隻衣袖連著胳膊都被她扯過來枕在頭底下,另一隻衣袖搭在脖子上,估摸著方才是用來遮明暗不定的光線去了。
不然呢,哀家寧願自己是在夢遊。
“……醒了。”陸瑾佩呵呵乾笑了兩嗓,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把自己收拾的妥帖些,再瞄一眼兩個小丫頭,幸好沒發現,若是叫秦作庭那隻睚眥必報的小人知道了,小命不保。
“多謝明公子的衣服。”這人看著就是一副好欺負的模樣,陸太后內心的黑暗正一點點地氾濫。
“明公子的衣衫如此柔軟,摸著就很安枕嘛。”不調戲一下,怎麼能對得起明曄這張泛上紅暈的臉,當真是太爽快了。
“太后娘娘說笑。”明曄這會連耳朵根都紅了,扭過頭去,簡直是純情的不能自已,陸太后邪惡的內心在肆意地狂笑。
“明曄你長這麼好看,沒有姑娘向你表達愛意麼,怎麼還能這麼容易害羞啊?”陸瑾佩興致頗好地開始打趣他,猥瑣的手指又開始不自覺地撫摸下巴,這人聽說已經二十二歲了,又是姜國太子,不能說連個妻妾都沒有罷,也太潔身自好了。
“娘娘莫要打趣罪臣。”明曄開始攥緊衣袖,臉紅得都能滴出血來,索性撇的更遠了些,不理她。
陸瑾佩興頭更甚,蹲在地上扯了他的衣袖晃來晃去,笑眯眯地道:“說說嘛。”想想秦作庭那廝,媳婦一波又一波,這人也是差不多的年紀,不會真沒有罷。
“太后,注意些。”東鵲尖利的嗓音適時地傳了過來,順帶附贈了一個鄙夷的眼神,娘娘您這毛病又犯了不成。
……
陸瑾佩正全神貫注地覺得明曄很好玩,被這姑娘突如其來的一聲險些摔了個屁股墩,就知道這個小丫頭胳膊肘已經拐到秦作庭那裡去了,一臉聽話小媳婦的模樣,當真可惡至極。
“罪臣有過一個妻子,新婚夜被這張臉嚇的瘋癲,進門不久就去了。”明曄的嗓音很好聽,低沉地回答了陸瑾佩的問題。
“……那個,抱歉,哀家只是好奇……”陸瑾佩磕磕巴巴地解釋不清楚,她只是覺得這人清純的有意思,哪曾想人家還有這麼一段傷心往事,陸瑾佩,你真是作孽。
“娘娘言重了,不知者無罪,何況娘娘讚歎在下,就當是回報了。”明曄轉過頭來,仍舊是溫和地望著她。
“……”哪有揭人家傷疤當回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