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佩無奈地翻了翻白眼,方知這小包子的被禁在宮裡是多麼正確的選擇。一個兩個盡會尋事,也沒帶著宮女,一路捉著人問來問去,就到了前頭過了一片樹蔭的草地的瑤華閣。
陸瑾佩直皺眉,姜國的太子明曄到了大靖做了質子,如今就住在瑤華閣裡頭修書,若是瞧著好欺負的小娃子,家仇國恨,一時想不開,惡向膽邊生……想想就覺得驚悚,不由得縱身一路急奔。
哪知一踏上草地就瞧著東鵲和苑鵑兩個丫頭一臉花痴的模樣,做西子捧心狀直勾勾地盯著五步開外,盤膝坐在地上給貓包紮傷口的青衣男子。
那個小包子也有模有樣的蹲在地上,專心致志地看著人家。
這都是什麼情況,陸瑾佩緩了緩又往前幾步,許是那人聽到動靜,側過臉來,溫潤一笑,轉過臉去,又低著頭忙活。
這人……著實……長得……很好看……
陸瑾佩眨巴了眼睛,幼時瞧著傅堯徽便是京城頭一號芝蘭玉樹的公子,追逐著數不甚數;後來瞧著秦作庭也是頂好看的男人,如今這麼一位,卻是生生地將兩個人給比了下去。
青色雲紋的儒袍,同色的髮帶將墨緞似的頭髮簡單地束成齊整的一束,溫潤的一張臉面色極白,深潭似的眼眸,柔軟的淺笑,一側的臉掩在垂下的密密髮絲裡,看不分明,優雅雍容,閒雲野鶴般的華貴,若是沒猜錯,這人極可能是那位姜國太子明曄。
秦衍懿飛揚了衣袍極是快樂地跑過來拽了她的手往前拖:“漂亮姨姨,小貓受傷了,明曄哥哥在幫忙包紮呢,明曄哥哥人可好了,說話很溫柔,穆寧很喜歡他。”
陸瑾佩低頭捏捏她紅撲撲的小臉:“小包子,這麼喜歡明曄哥哥啊?”
“對的啊,明曄哥哥,這是漂亮姨姨。”美人小包子將陸瑾佩拽到明曄跟前,熱情又開朗地給兩個人介紹。
明曄將貓爪用白色的布帶極好,單手抱好,緩緩地起了身,揚起頭對著陸瑾佩溫柔一笑:“見過太后,娘娘千歲。”順帶著將貓遞給了她。
額,這一身甚是不著調的衣服,也能叫人認出身份來:“明公子客氣,多謝明公子救了我這隻貓。”這貓極通靈性,旁人誰也進不了身,因此小包子逮不住情有可原,只是這人……能讓這貓如此安順地躺在懷裡,果真這是個只看臉的世界麼?
“罪臣不敢,娘娘只管喚罪臣明曄就好。”明曄籠了袖子跪地行了禮,即使謙恭的姿態,也叫旁人尋不到半點的卑微,陸瑾佩對這人的第一印象極是好。
“起來吧,不必客氣。”
小包子纏著明曄玩,孤獨憂傷的陸太后就被請到了樹下……安坐。
不得不說明曄是個極會哄孩子的男人,小包子一個下午都是嘻嘻哈哈地笑著,比昨兒個開朗了許多,跑跑跳跳地也不覺得累。
陸瑾佩倚在一棵樹下犯迷糊,朦朦朧朧地看著小包子蹦來跳去地險些花了眼,不察身邊竟有人撩了衣袍跪坐了下來,她勉強睜開眼側頭看去,明曄那半邊完好的臉正對著她,溫潤淺笑:“娘娘可是倦了?”
“是,正所謂春困秋乏夏打盹冬日正好眠,眼瞧著要入秋了,哀家很乏。”這人一身青色的衣袍,淡雅的薰香,溫潤如玉,如不是掩在頭髮後面那半張猙獰的面孔……可惜了。
明曄望著她笑,目光很柔和,帶著幾分調侃:“娘娘的這番話罪臣也是聽舍妹說過,算是……醍醐灌頂之言。”
“那她……嫁人了?”似乎每個有哥哥的女孩子,在家裡兩人上躥下跳地鬧地天翻地覆,一旦分開了,那段目不忍視的時光便會成為哥哥們懷念的話題。
“是,很久,都沒有見過了。”明曄轉過頭去,嘴角邊的笑容沒有方才的深。
陸瑾佩自認為是那種歡快不知所以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