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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胡亂起心思,立遠是一時糊塗,嬸孃好好勸他,他是孝順孩子,不會惹嬸孃傷心的。”

林氏來這一趟,自然也只是試探下阿棠的意思,畢竟立遠還小,功名未取,納妾只會讓他分心,阿棠的態度堅決,林氏倒有幾分放下心來。此刻也不再逗留,起身言退。

房間空了下來,錦言輕聲一嘆,軟倒在椅子裡,覺得身心疲憊。閉上眼,皺起眉,又掛念起承煜,眼中一酸。

五月的邊塞,□還未曾看,河水雖說不上刺骨,卻也足以讓人遍體生寒了。河中一人卻散發赤肩,在水中不管不顧地洗起澡來。

一邊洗,一邊放聲高歌:“白日登山望烽火,黃昏飲馬傍交河。行人刁斗風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野營萬里無城郭,雨雪紛紛連大漠。胡雁哀鳴夜夜飛,胡兒眼淚雙雙落……”

天地曠遠,這歌聲聽起來高亢灑落,雁陣南去,平添幾分寂寥。

那人身後卻傳來一聲呵斥:“李承煜,我殺了你這狗賊。”

承煜河中滌衣的手輕頓,聽見有銳器劃破氣流的聲音擦耳而過,他精準地偏過身子,反手搭在刺客腕上,輕輕施力,水中“撲通”一聲,那穿著瓦剌軍衣的刺客已掉進河裡,承煜順勢上岸,繫好衣衫。

刺客掙扎著抱住一個大石頭,抹了一把臉,嘶聲喊道:“李承煜你個混蛋!”

待看清楚那人的面孔,承煜不禁失笑,立刻不敢怠慢,搭了把手讓那人上了岸,看著那人狼狽不堪的樣子,微微眯起雙眸,似是調侃:“宋大小姐若學人家偷襲,就先別喊那嗓子……”

宋箏才不想跟他廢話,“啪”地就扇了他一巴掌:“李賊,你裡外為奸,賣國求榮,國主信任於你,你不想著立節報德,竟勾結胡人,陷主於囹圄,我父親念你是人才,器重於你,你卻讓他蒙羞不說,害他陷敵被困,我從前只當你是個好男兒,卻不想是瞎了眼,等我殺了你,就剜出你的心去祭我父親和十萬大軍!”

承煜的臉上火辣辣地疼,卻也不以為惱,靜靜地聽完宋箏激烈的言辭,聽罷方笑:“我區區一個千戶,能攪起如此大的風波,你當我是天兵神將麼?”

“你倒會臭美,”說著,宋箏明眸暗轉,恍然大悟,譏誚道:“那麼請問,李二公子如今是在為哪個主子效命?”

承煜微笑:“到時這裡的信報傳至京城時,哪位貴人最是春風得意,哪位就是我的主子。”

宋箏臉色一變,心裡似乎有了答案,臉上仍是嘲諷:“想不到,你竟會做他家的走狗。”

承煜無奈,低低一嘆。

宋箏拾起長劍,凜然說道:“今日我若殺不了你,你便殺了我。”

承煜索性把脖子橫了過去:“來來來,殺了我,到時候看你拿什麼臉去見宋將軍。”

宋箏的表情一點點化開,由詫異轉為欣喜,又由欣喜轉為猶疑:“你是說……我父親……”

承煜只將目光坦然凝視著她,點了點頭,說:“你只管信我。”

宋箏小心翼翼地揣摩承煜的眼神,最終目光堅定起來,又有一些欣悅,低下頭說:“我信你。”

承煜的目光溫和起來,重新坐倒在地,宋箏把劍回鞘,坐在他的不遠處,側過頭說:“你在瓦剌軍裡的日子過著也算滋潤了,這幾晚我潛伏在你的軍帳外,看見瓦剌的將軍送了幾個胡姬到你帳內,怎的都被你遣出來了?”

承煜銜起一根狗尾巴草,撇了撇唇線,沒有作答,索性枕手躺了下去。

宋箏一樁心事放下,心裡愜意,繼續打趣:“說不定瓦剌的將軍以為你不近女色,是因酷好男風,明日送幾個清俊的小倌到你帳中,看你如何應付。”

承煜的表情變得複雜難以言說,點了點頭道:“宋大小姐博學多才,見多識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