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帶著嬤嬤和丫鬟,趕路時候滯在這裡,想找個地方歇一晚上,西面的客房已經滿了,東面的這小樓又被咱們府上包下來了,老闆說了緣故,可那小姐仍是苦苦相求,看著也怪可憐。”
錦言一想,小姐身邊只跟著嬤嬤和丫鬟,恐怕也是有難處,眼見天就暗了,若趕走她們,可不是逼著她們露天過夜了。念頭一轉,便吩咐:“既然咱們這兒有空餘的客房,就跟老闆說讓她們留下來便是,母親若是問起,就說是我說的。”
皎兮心裡也是這個意思,得了吩咐就又折身下去,跟老闆說了幾句,那小姐感動得連連施禮,等安頓好了,皎兮才上樓,一邊喝錦言留的粥,一邊彙報:“好一個嬌怯怯的小姐,我看著都心疼呢,這會兒已經在廂房了,她家姓吳,也是去漢口碼頭乘船的。”
錦言點了點頭,吃完飯,浸了手拭乾,下樓看弟弟了。說來這個淵兒,才剛滿月,長得白白淨淨,跟母親很有幾分相似,錦言每日都會抽幾個時辰去抱弟弟,恨不得要囑咐母親好多話,生怕這個小東西委屈了。
這會兒錦言又開始嘮嘮叨叨的,虞氏聽得心裡悶,趕忙岔開了話題:“常年給咱們家供茶葉的商人,最近託你父親一事,他家有個小兒子到了娶妻的年紀,左右沒相中好的,讓你父親幫忙留意留意。我聽說,那個孩子各方面都是好的,跟著他父親做生意,小有所成,就是性子太綿軟,要個強勢一些的妻在旁提點才是,我前後想來,芷靈倒是個人選,你覺得呢?”
錦言是沒想到,母親真將芷靈的親事放在了心上,要說芷靈在家那會兒,可把母親惹了好幾回火氣上腦,母親果然是宰相肚裡能撐船。而且錦言聽說過,那茶商富庶得很,雖比不得官家,可芷靈嫁過去,富貴是少不了的。
錦言逗弄著懷裡的娃娃,心裡還又念起那日芷靈和承煜的親密,雖然知道這個表妹不靠譜,承煜也解釋過跟她沒有什麼,可不知為何心裡總是耿耿於懷。她趕緊嫁出去,倒真是一件好事。於是,錦言點點頭:“等我明日修書給外公,再等訊息。”
路上勞累,才說了幾句,虞氏就困倦起來,錦言只好將淵兒交給乳母,服侍著母親睡下,悄悄掩門出去。雨越下越大,月亮倒像是被雨水清洗過一般,明晃晃地勾在天際。
走到樓上,錦言忽然繞了個遠路,心裡小女子情緒作祟,很想經過一下承煜的房間,最好是能偶遇一下,即便是遠遠見上一面,也好。
可明明是好眠之夜,被這一個繞遠弄得不能成眠了,因為一個陌生的女子,正站在承煜的門邊,披著承煜的黑狐毛斗篷,端著一盤子茶點,柔聲柔氣地在說些什麼,門內,承煜許是剛洗過發,溼漉漉的長髮隨意披散,寬敞的袍子也因風而起,最要命的是,承煜望向那女子的眼神溫和帶笑,錦言就覺得心像被人掐了一把,然後沉沉地往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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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入V第二更 同床共枕
想來那就是吳小姐了,果然如皎兮說的;任誰見了都會心疼的小模樣;弱不禁風的小身板縮在承煜的狐毛斗篷裡,羊脂玉一般的小臉微揚;唇邊的笑綻放出一朵羞澀的花;羽睫密遮下的眼睛看著承煜,認真地聽他講話;眸子裡放出點點的星光,哪個男人見了;不在心底升起憐惜之情呢。
錦言心裡酸溜溜起來;既然人家樂得美人消受;她還上去討什麼沒趣啊;當下腳步頓住;折身回去了,忍不住還要往後望一眼,哎,人家根本沒發現她呢。
把丫鬟們趕回去睡了,錦言的房間瞬刻安靜下來,只聽見雨點子噼啪噼啪打在簷子上,亂人心緒。桌子上放了一碗熬好的醪糟,錦言舀了一小碗,嚐了一勺,挺甜。於是就有一勺沒一勺地吃了起來,吃著吃著,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